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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音机里刺耳的京剧声从窗口传出来。
我这才发现,爷爷竟然养了这么多鸟。光鹦鹉就好几种,有全黄色的、绿色的,白的……还有几种叫不上名字的。鸟笼子整整占了两面墙,一格一格的小窗口紧闭着,时不时有鸟儿的嘴和几根羽毛探出来,监狱也不过如此。看着它们我总有给放放风的欲望,但还是忍住了,那场面一定很壮观,估计我控制不住。
水罐都是倒挂在笼子上,我得先取下来注满了再挂回去。还要轻轻的,打扰了“孕妇”就不抱蛋了,等于扼杀生命。灌好了最后一个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一看,十二点多,赶紧马不停蹄的做饭,等把一碗热腾腾的炸酱面恭恭敬敬的送到爷爷面前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没办法,吃人家嘴短!
我正掂量着衣袋里的钱和买瓶啤酒的后果时,呆头呆脑的传呼机忽然在桌子上欢快的舞起来。那号码似曾相识,也是28…。的。赶紧跑到街里小卖部打过去,这里清静些,不像路边那个,不喊连自己都听不清。
对面女孩的声音有些怯怯的,但我还是立即就听出来是小涵。“有事吗?”“对不起!你还生气吗?”我有些自嘲的说:“哪里,我这样的人哪有资格生气!”对面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幽幽的叹了口气:“今天你能接我下班吗?”声音轻轻的,语气幽怨,像秋风里摇曳的树梢轻叩在我的心上。我不自觉地答了一句:“好吧!”
我最崇拜的球星坎通纳曾经说过:“在海上,总有一些沙鸥以为会有水手扔掉沙丁鱼而跟在航船后面。”听到这句话时我还在上学,正为他的挂靴而伤感不已,根本就没理会这句极富哲理的话。
而那时的我恐怕就如跟在航船后的沙鸥,那根本没出现的吃剩的鱼像鱼饵一样在前方若隐若现。虽然一撂下电话就开始后悔答应她,毕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何况已经被咬了两次了!但我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去一次。一是毕竟已经答应了,我这人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最起码的信用还是有的。二来麦辛那油头粉面的猪样始终诱饵似的在脑海里晃,虽然我不承认,但多少影响着我。
为了以防不测我还是做了些简单的准备,比如只带了一百来块钱。你再有什么花样我就只这么多!这也叫以不变应万变吧。
晚上十点刚过我踌躇满志来到那家小歌厅,换了身份到有点犹豫。刚一进门就有殷勤的服务生堆了一脸媚笑来招呼我:“先生几位?”
“我是来接人的,小涵,我接她下班。”我硬生生的把“我是她男朋友”咽回去,没说出来也觉得像有鱼刺塞在牙缝里。年轻的服务生倒没什么变化,至少表情上没有什么不屑和轻视。把我领到吧台侧面的一张桌子前,还给我倒了杯茶。那里已经坐了四个人,应该都是和我一样的身份。
曾经和麦辛探讨过,经过他语重心长的分析,大致了了解此类人,要么是刚出来的,没钱没收入,得靠小姐养活;要么就是在道上吃得开的又不想受累吃苦,搞这么一个全当养只鱼鹰。而小姐们没别的,大都是图个安全。
我打量了一下他们。左边挨着我的头发剪得短短的,个子不高却一脸的横肉,头总是斜斜的昂着,看人总是虚眯着眼,一看就是刚出来没几天。旁边的穿了一件性感得黑色紧身T恤,胸脯鼓鼓得,都能看见*的轮廓。微微卷曲的头发上了油,柔顺得疏在脑后,鼻梁上架着一幅小巧得蓝色太阳镜,正靠在吧台上和服务生聊天。右边的是个中年人,穿了一身深蓝色的运动装,额头上的头发立着,眉间一颗美人痣分外刺眼!只是中间的那个年轻人看不出是什么身份,齐齐整整的穿着件白衬衣,发型,连坐的姿势都是端端正正的。表情冷冰冰的,倒和那大光头有几分相似,只是人家不用昂头眯眼的摆造型,高傲的气质与生俱来。
除了中间的年轻人都朝我微微点了点头就不再说话,甚至彼此连看都不看一眼。就如初次见面的武林高手,虽然不说话,但都私下拼命的催动着内力互相冲撞。剑拔弩张吧没那么严重的仇怨,就是不想被对方比下去。
坐在这么沉闷的气氛里,不由得底气一点一点泄下去。我有什么资本呢!麦辛凭的是过硬的心理素质,“怕什么,反正谁也不认识谁!真有事再说,都是拼命还不定谁先软呢!”我又想起了衬衣上那几个雪地落梅似的血痕,心里不禁一阵凉,本能的就想退却。我赶紧低头喝茶,不知道怯色是不是已经写到脸上。幸好没过多久小涵就出来了。
作者题外话:今天又有一位收藏!谢谢!感谢!
第十八章 冰冷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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