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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覆在青黑的砖瓦草木上,盖了残雪,园林中膳食草木都显现了一种独特的纯洁韵味。
察罕把府里库房的钥匙都给了阮小幺掌管,原先打理家事的几个总管通通听她调令。每日里指示着一堆人你来我去,上没姑婆给穿小鞋、下没侍妾戳心窝子,若再逢着个太平盛世,当真是逍遥快活了。
说到底,这也的确是个太平盛世,只是将军府总时时不太平。
阮小幺嫁来已一个月,三两日便送着察罕上朝。他走后,家中无事,为着过年,她着实也费了不少心思。
毕竟是将军府,她从没想过能两个人单独一处过年。除了什么八大姑七大姨,总要有些当朝官员来拜年走动之类。作为一个合格的当家主母,她不能嫁来头一回就跌了察罕的面子。
家中布置的精巧在其次,重要的是给众人备的节礼。各种礼数也一应缺不得,她甚至请了两个嬷嬷来专门教习后宅妇人间的礼仪问题,免得日后出错闹笑话。
阮小幺整个人都忙得团团转。
然而察罕走了没到一个时辰,外头便有人来传,“六皇子已下了拜帖,想过府看望。”
“看望?”她头也不抬,“何时的帖子?”
小厮道:“……眼下人已在前厅了,是随帖来的。”
阮小幺正摘着梅枝上的一串嫩黄花蕊,闻言,纤手一顿,“今日众官上朝,察罕并不在家。他来拜望谁?”
“小的不知。”那小厮躬身道。
她把那金剪交到承曦手上,仔细叮嘱了小心动作,擦净了手。这才抬脚去了前厅。
说起来,“故人”相见。不知她还要不要做个久别重逢的惊喜表情?
前厅之中,正有一高挑个子的男人背着手啧啧欣赏壁上字画,一转头,见阮小幺遥遥而来,身形盈盈,莹润秀美,带着一股天然的媚人风姿,便先直了眼。连刚到口中的话都顿了住。
阮小幺也不客气,委委欠身,坐下便道:“六皇子此次来,不知为何?”
六皇子丹莫刚道:“本王……”
“好了,”她摆摆手,道:“今日我忙得很,没空与你闲扯,如今我已是有家室之人,你若是为了我夫君之事而来,便请直说;若是想与我拉家常。清早回。”
她看这色眯眯的男人当真不顺眼,长得好看能当屁用,和他那渣爹一个德行。都火烧眉毛了,还有心思看她看得眼发直。
“本王自然是有正事!”丹莫又看了她一眼,这才收回视线,道:“此会不是为寻将军,却是为你而来!”
“哦?”她挑挑眉。
他看了看周围一干下人。
阮小幺知意,将人都挥退了,这才道:“所为何事?”
丹莫自个儿身边跟着的小厮却没走,仍低着脑袋把自己缩在角落。
阮小幺瞄了两眼,见他模样儿也是个俊俏的。唇红齿白,比寻常男子瘦小一圈。便笑道:“想不到六殿下还有此种癖好。”
丹莫一愣,反应过来。笑得极是腻歪,“美人总是要看得见摸得着才好。”
那“小厮”面皮一红,俏生生微抬起脸来,一双乌溜溜的眼儿里尽是好奇,瞧着竟还不到二八。
阮小幺心里暗笑,这哪是什么男人,分明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家!这六皇子还真是嫌漫漫度日无趣,到别人家来还要带个侍妾。
丹莫面色一正,严肃了些,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书信,递交给阮小幺,“这是他让我传给你的。”
他做了个“一”的手势。
大皇子,兰莫。
阮小幺面有狐疑,不放心又瞅了一眼那侍妾,丹莫立马道:“你放心,她最是个贴心的人儿,绝对不会透露一二分!”
她这才稍稍宽心,展开信来一看,只两三行,便变了面色,忍耐着往下又看了几行,最后怒不可遏,把那信揉了,狠狠砸在丹莫身上,“这劳什子东西是兰莫给你的!?”
“……是、是啊!”丹莫莫名其妙,似乎想怒又怒不起来,只觉得理亏,“你怎么了?”
“你自己看看信上写得什么!”阮小幺气得差点连杯盏都掼了,“什么叫我夫祸在临头!?还让我委身改嫁他!”
丹莫张口结舌,却又火上浇油说了一句,“这……这也是实话……”
“砰”一声,上好的珐琅瓷茶盏扔在了他脚边,摔在软毯上,并未磕坏一角,滚烫茶水泼洒出来,溅在了他衣袍的边角上,星星点点的斑驳水痕。
“你!……你即便不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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