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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就是易感期。”
“哦,哦……易感期啊……哎,舅舅不懂这个……”电话那头的人说,“你要是实在实在难受,要跟舅舅讲的啊!舅舅今天晚上就回来了的……”
“真没事儿,”秦淮抓抓头发,把手边的药盒塞进塑料袋里,丢到床头柜上,而后拎起被子,把自己蒙了进去,闷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我去接?”
“接什么哦!不要你接!”舅舅说道,“我晚上要去东街那里吃饭啊,给你们带点回来好不好,要吃什么?”
秦淮回答:“给漾带点糖醋肉回来就好了。晚上喝不喝酒?要不要我去接?”
“喔唷!不要你接!讲过了的!不要你接!你睡觉吧!”
秦淮懒懒散散应了一声,挂断电话后,他翻了个身,设置了一个晚上十点钟的闹钟。做完这些,他才用脚踢踢被子,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闭上眼休息了。
屋檐下的雨
不出秦淮所料,舅舅最后还是喝趴了。他简单收拾了一下,换了一套宽松舒适的t恤和牛仔裤,便轻手轻脚地出门了。
在秦淮的印象中,他的这个舅舅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应酬,还常喊着他和秦漾一块儿,还能顺便去蹭个饭吃。而每每参加这种酒局,舅舅最后都会被灌得不省人事,就为了谈他那其实也值不了多少钱的生意。秦淮都快要记不清楚,他从小到大已经去接过几回醉醺醺的舅舅了。
几小时前舅舅在电话里说他在东街吃饭,秦淮大概能猜出是在哪家饭店——毕竟东街大点儿的饭馆统共也就那么几家,就算不晓得具体的位置,也非常好找。
骑车到达东街之后,秦淮便放缓了速度。他记得舅舅只要在东街组局,最常去的那家就叫做什么“桐乡人家”……应该是叫这个名字吧。
他留心着马路两边各种店铺里传出来的嘈杂吵闹声,很快就找到了目标。
“赵总!赵总!招待不周,招待不周!还请您见谅哈……”
秦淮循声望去。
说话的是个身着细条纹蓝衬衫的男人,模样普通,也不似大部分中年男人那般大腹便便,反而看着有些瘦巴巴的,后背微微佝偻着,一身的疲态——秦淮大老远便认出来了,这是他的舅舅,徐华。
徐华不知道喝了多少,脚步都十分轻飘,两条腿各走各的,嘴上却还在说着那些好听的场面话,仿佛是早就打好了腹稿一般,咬字清晰,一句都没磕巴。秦淮在路边等了片刻,待那“赵总”被送走了,他这才骑车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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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开口喊人,过了半晌,徐华才转过头来。
这位中年人伸着脖子眯着眼睛凑到秦淮脸前面,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端详了好半天,这才伸出手“啪”地一下拍在秦淮的后背上,高声道:“哎!小伙!你长得好像我外甥啊!”
秦淮差些被徐华这一巴掌拍吐血,他呛咳几声,挂着满脸的黑线,无奈回答:“我就是你外甥……”
徐华本就耳背,喝了酒就更听不清了。他完全无视了秦淮的话,仍旧自言自语道:“我外甥,我外甥啊……应该跟你差不多大!”
秦淮叹了一口气,顺着他的话哄道:“对对……”
“哎,哎……”徐华身形摇摇晃晃,秦淮伸手扶住他,就听徐华又道,“你知道吗?我外甥可厉害了!”
秦淮继续点头,不过哄徐华的语气倒是比先前要鲜活许多:“这个我同意。”
“我外甥,我外甥啊……”
徐华讲着讲着,忽然停下了。他的眉心拧出深深的川字纹,头微微仰着,闭上眼好像在回想什么,却又一时半刻想不起来。不知过去多久,徐华睁开眼,眼眶红红的,在昏暗的路灯下泛着水光。
他说:“他过得太苦了。”
秦淮一怔,没能接上话来。
一滴水突然落在他的脸颊上。
下雨了。
秦淮抿唇,一言不发地将自行车停到屋檐下,又走回来,把徐华拉了过去。
这家饭馆的大玻璃窗外沿是一条木制的坐台,秦淮找了块干净点的位置,摁着徐怀的肩膀,让他坐了下来。
榆海县的十月份,总是喜欢下几场猝不及防的大雨。
秦淮倚在墙边,目光虚虚地落在街对面的路灯上。
路灯的光被疾疾下落的雨点打得散乱不堪,却意外地看起来明亮许多,至少没有先前那般的不起眼了——雨滴成为光的新载体,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