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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从来不会手软的。撤到皖东北的我军不足万人,枪不足五千。血的代价啊!
父亲率自己的九旅并加强的2师5旅,迅速封锁了津浦路沿线,两个旅六个团成梯次排开,向西构成了强大的防御布势。我打趣地问,这个场面是不是有点像《三国演义》中的“长坂坡”?父亲回忆:“彭雪枫撤到路东来,是我去接他的。”据记载,彭由路西撤回路东,进入皖东北根据地后,先在灵璧县南边的濠城安营扎寨,那正是霸王别姬的地方。都是些不祥的兆头。
“彭雪枫见到我,第一句话就说,逃难逃到你这里来了。我说,这是什么话啊?我到这里来不就是给你搞后方根据地的嘛!不要想那么多,这里就是你的地方嘛。”父亲好像在劝慰,又像在解释,他说:“我知道彭心里不好受,但又不知怎么安慰他才好。”听得出,两人见面时多少有些尴尬。
我心里想,爸,你可真不会说话,这不明摆着哪壶不开提哪壶吗?就这两句简单的对话,是不是无意中道出了两人潜意识中深埋的心结呢?我不好继续追问下去。
父亲说:“我把半城的九旅旅部让出来给彭雪枫,自己带机关住到新兴圩子去。”我到泗洪考察时,根据一些老同志的回忆,4师师部从路西过来后,先没有住半城。一直到7月仁和集会议结束后,对路西失败做出了组织结论,4师师部才从管镇搬来半城的。彭、张两人还是和长征一路走来时一样,相互照应着。
仁和集会议。
仁和集是洪泽湖旁的一个小镇。遵照华东局指示,在这里召开了4师团以上干部大会,总结检查路西反顽战斗失利的经验和教训。
会议由新四军政治部主任邓子恢主持。这完全是个巧合。邓到皖东北后,正赶上彭雪枫的路西失败,于是华中局责成由邓负责对彭雪枫问题的处理。
关于会议的情况,在众多的回忆录中,很少能看到这方面的记载,甚至在一些很权威的历史书中都少有提及。1941年9月15日,华中局和新四军的负责同志给毛泽东和中央军委写出报告,这是第一份正式处理意见;1942年1月华中局第一次扩大会议再次作出决议;同时还有华中局和新四军负责同志给中央的电报,和后来印发时的批语。
父亲没有全部参加会议。他回忆说:“军部怕顽固派追到路东来,要我统一指挥2师的5旅,在津浦路设防,5旅旅长成钧,政治委员是赵启民。5旅撤走后,留下13团,团长是胡炜。青纱帐起来了,我一直抵近到最前面侦察。这时接到邓政委的指示,要我马上赶回半城。根据地已经实行星期天制度了。”
“一进去,先遇到彭雪枫,彭说邓在后面等你,我问什么事,他说,你去了就知道了。邓见了我说,彭要调动一下,4师的工作由我来接替。……这也是华中局的意见。我怎么能同意?打了胜仗当然没有问题了,但现在这种情况,彭雪枫已经压力很大了,不仗义嘛!我不干这事。我对邓讲,这个部队是他一手创建起来的,还是要依靠他重整旗鼓,谁也代替不了,尤其是这个时候。邓觉得我讲的有道理,赞同了我的意见。”
“……我还要急着赶回前方,出来时,又见到了彭,他指指自己住的屋子,说你就住到我这里来吧。我说,我的部队还展开在那里等着我呢。”
看得出,父亲的意思是,总结教训、追究责任;以及迅速控制局面,稳定部队,恢复战斗力;二者相比,就当前形势来看,孰轻孰重,孰缓孰紧,应当是不言而喻的。当然,在他和彭雪枫之间,确有个感情问题。两人长征路上一道走过来,虽然也有磕碰,但在父亲眼里,彭如同他的兄长,大哥遇到了麻烦,只能是帮衬,岂有取而代之的道理?
至于这里涉及到的,关于对彭雪枫和我父亲任职变动的问题,一直是研究这段历史的人们争执不休的问题,原因是没有查到有关这方面的文字记载,而当事人邓子恢和华中局最高领导人都已过世。但我还是忠实地记录下来了父亲的原话,为研究那段历史提供一点佐证吧。
父亲谈话的基本内容后来写成文章,被收集在《回忆邓子恢》文集里。
豫皖苏地区,日、伪、顽、我四股力量交汇,矛盾错综复杂,尤其是“皖南事变”刚刚发生,这就要求一个军事指挥员必须具备很强的政策掌控能力,按中央确定的“政治上采取攻势,军事上采取守势”的方针,逐步化被动为主动。我曾就仁和集会议的内容专门问过父亲,但他所谈不多,只是说了句:“是个批判会。”5个月后,1942年1月华中局第一次扩大会议作出《关于四师及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