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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金锁是帮着杜四成将人抬回家的,知道捡回的娃身材高大,整个狼窝沟也就自己的衣裳,能将就着给这娃。
于是让老伴把一套黑布衣裤翻出来,这衣裤还是在关外小日子过得去时置办的,一直没舍得穿。
王家老大看看昏迷中的陌生人那双大脚板,回屋拿来双新布鞋。
不过,拿来狼窝沟第一大尺码的鞋,稍一比划,居然还是短小那么些,无法穿上。
杜婶赶紧放下手中为别个纳的鞋底,量了量那脚板,开始赶制新鞋。
三里地外的孟家,本来也跟王、杜两家住一处的。捡着个东北军伤兵做女婿后,才搬到沟头岗子后边一处小山坳。
孟家女婿,是长城抗战那会,老孟头救下的。
那会正寒冷,老孟头带着女儿到山外乞讨乡村,路上遇到个倒地不起的伤兵,就背回来。
伤得那个叫重啊!手脚、腹部,都是化脓的伤口。
山沟穷,别说请什么郎中,就是吃的也是三户人家齐出动,讨来些白面熬糊糊对付。
还是一位随撤退队伍路过的军医,听说有个重伤员被他们救起,翻出几瓶云南白药、一小瓶酒精,交给正在乞讨的老孟,说是死马当作活马医。
也不知道是那些药和酒精起作用,还是那个伤兵命大,半个多月后居然能够说话了。
说自己是关外的,叫林道成,家中还有个年少的弟弟叫林道功。
本来还想着伤好些就到关外走一趟,找到失散的弟弟。
可惜伤口虽好了,但腿脚却不行,走不得远路。
只好先留下来,在沟头岗后的小山坳搭了间茅屋,做些营生。
他心眼活泛,善于下套捕猎,当年就拥有一杆钢枪,不时猎杀些大猎物。
有了些钱,就起了几间石墙茅屋,把老孟一家都迁过去。
老孟家的闺女,对那个自己捡回来的伤兵挺在意,干脆就嫁了他。
近两年,林道成还通过某种渠道弄来罂粟籽,悄悄地在山坳里边的林地套种。每年收入,比一般庄稼人还家多些,自然比王、杜这样的人家富足。
三户人家也就孟家有几间石墙茅屋,还养了一头骡子,置办了石磨、石碾子。
不过,三家依旧常走动,当然也尽力互助。
孟家夫妇送来的,除了件宽大的长衫,还有这时代难得的几瓶云南白药,他们自己捡着过女婿,知道这些东西的紧要。
但是,这儿毕竟是偏僻的小山沟,面对一直昏迷的陌生人,大家除了不分昼夜看护,灌点冲水的云南白药,别无他法。
就连去请个郎中都不敢!
长城抗战那阵子,好赖还是中国人自己做主。
眼下汉奸殷汝耕那“冀东防共自治政府”,简直就是小鬼子养的狗。
追究起抗日武装来,比小鬼子还凶狠。
狼窝沟人虽然躲在山沟沟里头深居简出,但偶尔赶个集什么的,可没少见鬼子、汉奸祸害人。
生怕走漏消息,让小鬼子、汉奸知道狼窝沟救了人回来,人搭上了,还惹祸。
………【第二章 居然玩穿越】………
皇天不负有心人。
第三天一早,人终于醒了!
醒来睁眼问的第一件事,就是他的那些战友们咋样了。
喜得杜四成、王金锁二人手舞足蹈,将那天看到的情形详细地说了一遍。
临了,王金锁跟杜四成互相递了个眼色,开口安慰说:“娃唉,东四省没咧,眼瞅着这京东也是东洋人的天下喽!要俺看,北平二十九军也呆不长……俺们懒得再挪窝,你也甭急着走,留下来将养将养再作打算吧!”
“嘿,是咧,殷汝耕这狗汉奸,还四下派捐,说是搞啥‘冀东防共自治政府周年庆’。俺看小东洋要立他个儿皇帝呢,打成啥样,咱庄户人家谁知道……”杜四成咧着嘴笑说。
“这样啊?谢谢杜叔、王伯。俺替那些牺牲的烈士,谢谢你们。俺叫吴毅,口天吴,刚毅的毅。以后这儿就是俺家,你们就是俺亲人……”
醒来的年轻人,说话和气且有礼貌,让狼窝沟人觉得真捡着宝啦!
“娃他爹呀,你跟娃他大伯陪娃唠唠嗑,俺跟娃他伯母杀鸡去。嘿,这娃几天几夜啥都没吃呢!那报晓大公鸡,也甭留着过年咧,先给娃补补……”杜四成的老伴,喜不自禁地在缀满补丁的搓着手,乐哈哈地说。
“哦,杀鸡喽!杀鸡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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