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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他们知道那些骡马拉着的,只不过是胶**车掉个头昂起辕杆披上破布,人抬着的也不过是独轮车架子蒙上麻袋片,可能要气得吐血!
不过,别说张子捷这帮汉奸,就是行伍出身的周德财都被蒙住了,以为真有这么装备一等一的支队伍开过去。
张张嘴,想要囔囔几声,提醒一下张子捷可别半道撞上。
瞥一眼秦士言的神态,又一笑了之。
“老爷,您说独狼这伙人,真是打鬼子的?他们打哪来,又要上哪去?”
周德财跟在秦士言身后,望了望张子捷等人那丧家犬般的背影,终于忍不住轻声问。
“德财啊,你也甭想恁多!俺们昧了汤大公子这么些国难财,图个啥?
“不就是不愁吃穿颐养天年?管他哪路神仙,想要财,给他点。想要命,俺们拉上庄丁陪他玩!
“呵呵,今儿个这独狼,就很上道嘛!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他这把队伍这么一摆啊,姓张的怕是要好一阵子不再来烦俺们咧!看戏,看戏……”
秦士言说着,抓了把瓜子,边嗑,边哼着戏词,似乎并未将这些放在心上。
秦士言口中的汤大公子,是原热河省主席汤玉麟的长子。
九一八事变后,黑龙江、吉林、辽宁三省陆续陷入鬼子魔爪中。
同为原奉系地盘的热河省,也在鬼子的威胁下。
可主政的奉系重要将领汤玉麟,不是积极备战,而是不择手段地收刮民财,运往天津租界,以备当寓公挥霍。
承德清代行宫的青铜亭,汤氏一家都敢拆解了卖钱。
阎王不嫌鬼瘦的骂名,可想而知!
后来热河吃紧,汤玉麟的长子为加快后运私财,连秦士言这样的高级幕僚,也被派做运输队长。
带了一队由大车组成的队伍,朝天津远送私家财物。
这令报国有心、杀敌无力的秦士言绝望了,暗地捎信回家,让管家周德财带着家丁、护院,玩一出串通好的劫道。
等汤玉麟被国民政府通缉,汤家无力追究了,秦士言当起乡绅,打起保境安民旗号自建民团,躲在村里逍遥自在。
只顾偏安一隅,意图做个“隐士”。
闹了寿宴中这么一出,他心里也不是无动于衷,但想得更多的还是破财免灾。
几十万东北军轻易放弃东北,近百万在华北的国民政府军无动于衷,接二连三地打击他愈发脆弱的信心,怪不得他!
而且,他已让长子前往上海洋租界购置产业,说不定哪天一家子就迁往那儿享乐去,犯不着在这是非之地再惹一身祸事。
既然这个自称独狼的,摆开阵势堵住众人之口,就收了五百块大洋、二十根金条,也算秦家为抗日事业尽一份心意了不是?
至于要不要动真格跟小鬼子打上一场,单凭酸枣沟这几十条枪,还是免了吧!
不过,他眼角余光瞥了瞥一旁站着的顺子,有些心动。
示意周德财过来,轻声吩咐几句。
“唉,老爷,顺子这孩子回来就一直魂不守舍,俺看是有心留下了。您把这事托付给他,算是找对人咧!”周德财有些忧郁地说。
顺子其实是周德财的小儿子,只不过在人前人后,并没有点破这层关系。
现在秦士言吩咐,秦家上下去上海后,酸枣沟的一切交由顺子打理。
知子莫如父,周德财很清楚,顺子继续留在冀东,一旦鬼子动武,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
“德财啊,你我都老喽,要不俺们哥俩留下来!唉,岁月不饶人啊。”秦士言端起茶杯,轻呷一口,有些寞落地感慨。
“老爷,您放心,顺子这孩子机灵着呢,会把家业打理好的。”周德财缓缓神色,故作轻松地说。
心里头却很明白,秦家带不走的祖宅、田产,并不是秦士言最放心不下的。
只是故作糊涂,并不点破。
聪明人之间的对话,往往是心照不宣!
………【第十七章 柳社新老大】………
离开酸枣沟几里地,刚刚还肃穆行军的队伍聚拢一起。
伪装成“炮”的大车重新套好,抬着的独轮车架也重新装好轮子,摆到一旁。
“快,站队领钱喽!”
孟庆生手上拿着一摞银元,招呼考古队家眷排队领钱,一人两块大洋。
“哟呵,跑跑路也给钱?稀罕唉,庆生兄弟,你啥时变得恁大方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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