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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我也认得,是秦江月。
明知道我无法实现给他的承诺,明知道他不能接受我身边会有越明,会有水明君的事实,本来已经寂灭了的心一碰到他的影子就倒塌,卑鄙的心像长了草,疯狂地攀爬。
不是不知道应该疏远他,让他爱上别人,以免日后知道真相后他无法承受,但是我的心不能服从我的意志。他在深夜里抱着我哭泣时,我一面唾弃自己心底偷偷燃烧着的那些奢望,一面满心地绝望;可是,看到他顶着风雪坐在瓦砾上,我心底的希翼却像野火一样蔓延,忍不住贪恋和他在一起的那一点欢喜。
我一面告诉自己要理智;一面卑鄙地在心底存着一丝希望。
我拆开信封,里头却有一把青丝。
连素问也怔住,我握住头发,攥紧,朝素问模糊一笑。那一把头发很长,剪得齐齐整整,扎着一根红色的绳子,我的手抖得再拿不住秦江月写了字的信纸,终于飘然落地,那上面只有四个字:情如此发。
美人师父拾起信纸,看过,怔忪望我。
我咧开嘴对美人师父笑道:“晚上果然比白日还冷,粮草都入库了吗?晚上更要巡逻,小心走水。”
美人师父拧着眉头看我,叫素问先退下。素问看了看我,沉默地出了帐。我转头举着那把头发在灯底下翻来覆去地研究,最后攥得紧紧地掖进怀里去,紧紧地捂在心口上,疲惫到懒得呼吸,一头埋进枕头里睡觉。美人师父沉默地看着我一言不发,只给我掖上棉被,在我塌前守了一夜。
早上,醒来已经日上三竿,爬起来也不梳洗,美人师父端来的早饭,我吃了两口全吐了出来,呕到最后全是酸水,手脚发软。饭吃不下了,抹抹嘴我带着素问去巡营,遇见笙儿,盯着我的脸看了半日,看得我莫名其妙,他转脸看素问:“殿下脸色很难看,有没有请太医看过?”
我蹙着眉头打个哈欠:“看什么太医?我好得很。笙儿,你是个男儿家,莫在军营里头乱跑,这几日军中休整,你也好好休息。”
笙儿愣愣看我,我啧啧嘴继续查哨去。在营外遇到敌方的探子,我打个响指,小样的,碰上姑奶奶我算你倒霉!探子一看被发现,拼命打马落荒而逃。我一个跃身,轻松将她提溜回来,得意洋洋往营帐里一摔,叫武官们审问去。
中午我按时回帐,却仍然一口也吃不下,到了晚间一日未进餐,我也不觉饥饿,抱着被子叫素问给我念书听。素问念的是什么我一句也没听见,眼前晃的都是秦江月的影子,我记得他冷酷的样子,记得他微笑的样子,记得他温顺的样子,记得他思念我的样子。一切的一切,我都记得,因为我说过,他是我的人。
素问忽然扔了书,直直地望我道:“殿下不要再想他了!男人和女人是一样的,一旦心变了,多少头牛都拉不回来。”
我忍不住笑起来,点点头,是啊,不喜欢了就是不喜欢了,永远也拉不回来了。可是我心口疼,钻心地疼,他一直在我心底,已经生了根开了枝,除也除不掉了。
美人师父忽然变了颜色,叫素问退下,我的眼睛干涩得红肿,很不舒服,我闭了闭眼,窝进被子里。澹台月拿帕子擦拭我的嘴角,一抹艳艳的红,我抿嘴笑:“师父,我和秦江月果然没有缘分呢……”
澹台月失神地看手里的帕子,我茫然闭上眼睛,睡梦中又看见秦江月,他悲哀地擦我的眼泪,我抿抿嘴朝他微笑:“原来我还是当初那个抢你的山贼,只是总也抢不到。”
秦江月的眼泪落下来,俯身轻柔地吻我的唇,清清凉凉,我闭上眼,贪婪地抱紧他,扣开他的牙关紧紧地追随,从唇角滑到颈间一口一口地咬。他一边吻我一边流泪,紧紧拥着我,真实得好似从前路上逃难,他只有我,我只有他。我的心口疼得直哆嗦,好象有人一刀一刀将我的五脏六腑都割成了片,眼里却一滴眼泪也没有,我把他的手按在心口上:“江月,我真的后悔了,我后悔为什么要遇见你……”
他看着我,泪眼里尽是怜悯。
我咧开嘴笑了一笑,闭上眼沉睡,我不需要怜悯……
这一睡,昏沉沉醒过来已经过去了三天。我手软脚软地爬起来,没看见美人师父。素问呆愣地守着我,说美人师父生病了,在帐里休息。
素问强逼我喝了些东西,才让我从营帐里出来,所有的人都避着我走,我茫然立在雪地里想了许久,终于想起来应该去看看美人师父。但到了帐外,美人师父却在帐里回应说伤寒见不得风,更怕传染给我,不要进去了。
我转了一圈,有将士提起前方探子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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