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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去,因为人们还在过年,楼上来的人不多。他也敲了巫丽和林霞的宿舍,里面没有人。逛了一个小时后,发现比先前更空虚。空虚也是有重量的,他觉得心很沉很沉,忽然间又变得很轻很轻。他想,人的精神会不会独立存在呢?比如在人需要它的时候它就存在,而在人不需要它的时候它就隐去?他想,可能会的,比如空虚、寂寞,还比如感情,当然它要显现的时候必须依附于人的身体。他想,如果这样的话,也就意味着空气里不仅仅只有氧气和二氧化碳,还有人类所产生和需要的一切精神,只不过我们永远也无法拿仪器来测量而已,要不古人怎么会说“天地有正气”。他又想起了梦,梦实际上就是依附于身体,但又可以独立存在的。梦是那样荒诞,有时候却那样条理分明,甚至人在白天无法解决的思想问题有可能在梦中解开。人的精神和肉体相结合,人就是有生命的人,是另一个人。
这一发现使他兴奋。忽然间想起易敏之的话来,易敏之不是让他不要读书了吗?不是要让他散步吗?这些感受虽然无法证明,但无论如何是最真切的,是需要去阐发的,而这些感受不就是在无聊、空虚的时候发现的吗?不就是在散步中获得的吗?
他突然想找易敏之去。时间可以改变一切,时间冲淡了他们的裂痕,又缝合了他们的裂痕。在这时间的淡淡的风里,思想被梳理了,偏见被修正了。一切都过去了,生活可以重新开始了。他对自己说:再恋爱吧,等到生命中的那个人真的出现。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一直相信缘分的说法。他相信他和吴亚子是有缘无分,他也相信定有一个人是他生命最需要的。那个人和吴亚子不一样,她应该具有忍耐的性格、清洁的品格、不慕名利的内心,她应该具有大地般的胸怀,有坚强的爱,与他共命运、同呼吸,直到永远。因此,他坚决地从内心深处把巫丽划给了易敏之。
但他没有去找易敏之。他内心的骄傲和矜持使他止步了。他不能这样低头,不能就这样算了。他转着转着,不自觉地来到了教学楼底下。那里有很多石凳子,上面落满了尘埃。他吹了一下,坐在那里。
突然,他发现远远的地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由于在夜里,也由于他们中间隔着稀疏的草丛,他看得不太清楚,但是从傲慢的身影中,从那昂扬着的头颅,从那从容的步履中,他确定是易敏之。他多想起身打个招呼,但他更愿意易敏之先打招呼。他直直地坐着,用余辉注视着易敏之。不知易敏之是看见了他,还是没有看见他,总之,他没有任何回应,而是从那前面的路上寂静地走了。
仿佛一个雷霆在地上缓缓滚过,又像是一次地震。
他有些失望,他觉得应该走过去,装作无法躲避的样子,双方同时打个招呼,那样他们就打成平手了。转念又一想,也罢,顺其自然吧。
第二天晚上,他同样去敲了他所认识的所有人的门,又空空荡荡地坐在那个石凳上。
他在等待易敏之。
易敏之却没有来。
他来到了老吴家。一到老吴家,心里就放松了。
老吴的信仰(1)
老吴昨天受到张维的语言暴力后,回家仔细想了想,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就是张维刚刚被释放出来吗?只有把他从笼子里放出来,才能真正地通晓他的脾性,然后才能把他驯化,所以老吴今天一天也在重读尼采的作品,没想到这尼采的哲学就像是一剂补药,或是一剂泄药,不但把人性深处那暗藏着的一切都激发了出来,而且突然间让人对世界充满了敌意,不发泄一气绝不能平静下来。这就好似武侠小说里的人物在练习《九阴真经》一样,如果内功不高的人,则会走火入魔,内功高深的人,则如虎添翼,功力大增。幸好老吴知道尼采的命脉在哪里,看了一阵后就平静了下来,仔细地分析如何与张维对话。想了一个下午,他也没想出最好的办法,就想单刀直入,直冲要害,但他一见张维又一时不好直接说什么学问的事。三人一边随便地聊着,一边看电视。电视里正在放一部奥斯卡电影《人鬼情未了》,张维以前也看过,老吴却是第一次看。张维看到男主人公的鬼魂附在那个女巫师的身上,与他的女友相抚的时候,就随便说了句:
“我小的时候,也看见过这种鬼魂附体的事。一个女人在跌倒或者稍稍受到些刺激后,就会突然变了,不但脸色变了,就是声音也变了,说的话与平时根本不搭边。我记得当时一家人常常有病,吃什么药也不管用,那家的女人自然也是病着的。有一天,她和丈夫吵架,被丈夫一耳光打倒,她就不行了。她婆婆叫人把她抬到炕上,就和她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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