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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注意到大床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旁边有压出的淡淡印痕,游信迟疑了一会儿,伸手摸了摸――
触手是丝绸特有的冰凉,没有任何的余热在上面。
是上早朝了吧。
明明昨晚这床上还不止现在一个人,那时候还巴不得那人离得自己远远的,现在却觉得空寂起来,没有了那个人,似乎空气都变得冰冷起来。
外面听不到任何声音,游信重重的重新倒回床上,将自己埋入了深深地被褥中。
这回醒的实在是早了点,也许他该再睡个回笼觉才是。
住了两三天后,居然和帝皇一直相处得平安无事,本来以为在觜宿宫行为要受到很大的限制――这也是游信不愿意呆在这儿最大的理由。
在这个地方,每天不知道要受多少双眼睛的注视,更别说人生地不熟,凡事都不能再任意妄为。
可是结果却是偌大的觜宿宫内只有自己的两名侍女伺候,只有在帝皇下朝归来后人气才渐渐旺盛。
于是,在男人不在的时间里,觜宿宫俨然就成了游信的地盘,秋红和秋桃先开始还有些顾忌,行事畏畏缩缩,生怕犯下了错,结果在游信东拉西扯之下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一遍后发现陛下并没有为此生气,就连一点点不悦都没有表现出来后,渐渐放下了心。
其实陛下并没有这么难相处,只要不触及底线,一些小错误他完全不会计较。
就在两个正值大好年华的丫头在短短几日间眼里的畏惧害怕转为崇敬爱慕时,这日,一个人的到来却打破了貌似平静的表面。
其实那不是一个人,游信之后有些心悸的想,若是那时一个人的话,估计就被苍翼翔格杀当场了。
那时正在用晚饭,游信已经习惯了被帝皇抱着用膳,从最开始的抗拒到现在的无动于衷可以完全享受其实真是一个很短的过程。
当然这其中帝皇的孜孜不倦是造成这种结局的最大原因。
在游信看来,抗拒不起作用,还不如好好享受了,特别是前几次由于他的不妥协,那大桌的佳肴都被毫不犹豫的倒掉之后,游信的良心就受到了不小的谴责。
这不是在为难帝王,这是在造孽,虽然他不是罪魁祸首,却是因他而起。
游信在师傅那儿清醒后没读过书,但这不代表他就是一个文盲,基本的道理他都懂:
而其中一句就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这里面的伯仁当然不是指那些倒掉而可惜了的佳肴,而是那些佳肴可能能救到的人。
再繁盛的国家都有穷人的存在,吃不起饭的人绝对比大鱼大肉的富人多。
游信在琼山时就由实际验证了这个道理,琼山那么自由平等如世外桃源的地方,仍是有靠邻居接济着过活的人存在。
人本性自私,永远做不到所谓的大公无私,否则,琼山的大家族为何都是强强联姻,不准族人随意的嫁娶一般村民。
由此游信想到那些扔掉的粮食后,有总自己是杀人凶手的错觉,想到师傅若是知道了这事儿,肯定不会怪苍翼翔而是把自己罚一顿。
想想也是――修道之人讲究无欲无求,他现在就是心病作祟,帝皇要伺候他安然接受即可,他又没有能力反抗只当一切都是顺应天意。
当然不是作恶作凶的前提下,否则,总有一日他会遭雷劈的。
可是,现在……游信觉得只用张口闭口的自己简直就是树上嗷嗷待哺的小…鸟。
而他还是一只连叽叽喳喳都不会叫的小…鸟。
一开始就选择了沉默是金,时间久了,更不知道如何开口,游信被自己的选择给堵得恹恹不乐。
张口闭口间一碗粥已经见了底,看着帝皇接着送来的糕点,游信赌气的摇了头。
变故就是在这一瞬间发生的,第一个察觉出来的当然不是游信,有帝皇在,他的那点功力基本都荒废掉了,在觜宿宫基本就找不到时间修炼。
哪怕是睡觉的时候,游信都不敢露出一点马脚。
游信还在跟自己赌气,就觉得脸颊边一阵风过,眼角撇到一束黑影快速飞过,转过头就发现刚刚还夹了糕点放在嘴边的玉筷插到了对面的墙上。
玉质地并不坚硬,但是那对玉筷入墙三分后却没有任何碎裂的征兆。
游信眼角一跳,看着落在碗里完整无缺的糕点,下了决心,以后一定不要再拒绝这位主了。
连筷子都用得比暗器还凶猛迅速的人,他实在是招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