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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琉说得没错。他说:“镯礼这鬼单纯,单纯到好坏不分,只是一味的去喜欢。觅赖是坏,是恶,可她一旦喜欢上了,好坏已经不重要了。”
当时王上也在。他挑挑眉,也没否认,像是赞同道:“喜欢这种东西,向来随心所欲,不分好坏。若分好坏,合该都去喜欢菩萨佛祖了。”
王上能说出这话,也就是说他不怪镯礼。情之一字,向来难熬,他待镯礼还是存了心疼的心思。如此一想,我遂道:“你也莫多想,等过些时日,王上解了你的禁,你便可去瞧他了。瞧见你,他定会很高兴。”
她连连嗯了几声,瞧着很欢喜。理了理自己的被冥风吹乱的发丝,她又道:“铉寺大人,王上是真心喜欢你,你还没从了他吗?”
呃,我尴尬,不知如何作答。默了一会儿,我阖了阖眼皮,老神在在道:“嗯,已经从了,你莫操心了。”
她满意极了,伸手小心翼翼地抚平自己裙角的褶皱,弯唇笑笑,似孩童般可爱:“王上就是闷了点,嘴毒了点,其实很好。他喜欢个谁,那都是掏心掏肺的,铉寺大人你莫要辜负王上啊。”
我连连颔首,面上强撑着装淡定,实则心里早就炸开了锅,又怕她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话,遂忙不迭起身,抬脚就往殿门外走:“你好生歇着,别慌,也别怕。你要时刻保持自己最好的模样,这样才能遇着最温柔的他,明白吗?”
她定定瞧着我,模样傻透了。
我扶额,生恐她不信,又认真道:“你要相信寡人。红杏你知道罢。这话我也对红杏说过。她很乖,依言做了。寡人醒来听王上说她被澄澜真君一眼瞧中,给搬天上去了。你瞧,上了天,她定能瞧见念着的小白,还能陪着他度过天界悠远又无聊的时光。所以,你要听话,也依言而做,过一阵子你可能就瞧见觅赖了。”
她一听,高兴了,咯咯笑笑,狠狠点头:“本殿想见他,本殿一定听话。”
我放心了,揉了揉酸涩的双眼,挥袖出了纣绝殿。
殿门外,王上板着冷漠的脸,问我:“你这么骗她总有点不好。”
我长长呼了口气,半响方笑笑:“王上碎觅赖的魂儿时便能料到如此境况。觅赖魂飞魄散,她总归是要伤心的。你瞧她那模样,满头青丝都要白了,你能说她不知道?”
王上沉默,这意味着镯礼其实早已知了。我骗她,她也骗我,我俩比傻子还傻。可遇着此事,这样做即便装了模样,也总有副欢喜的模样。
与王上并肩走着,中途夙琉冒了出来,说天界来了使者。王上沉吟,遂和夙琉去了鬼门关。我不愿去,遂独自往蒂灵池去。
及至蒂灵池,瞧见彼岸花海边儿卧着的一头雪狐,精致漂亮,不由顿足。也不知它能不能瞧见,遂招了招手。
过了一会儿,雪狐慢悠悠踏步而来,一跃跳上我的肩头,也不开口说话。我笑笑:“孤梵,你如今也只能这幅模样了,可辛苦我家铉叶了。”
那日孤梵被我们从除妖阵救出来,原本就伤得重,结果又被锁魂绫贯穿,伤势可想而知。幸而得天帝相助,这才留了一条命,却妖力尽失,成了普通的一只雪狐。铉叶知了缘由,也没说什么,只抱着孤梵在鬼界乱转,浑然不顾孤梵在他怀里蹬腿呲牙的愤恨模样。
思及此处,我纳闷:“怎不见铉叶?他不是老在你身边吗?”问罢,我方想起了孤梵早已不能口吐人语了,遂叹了口气:“那我陪你说会话罢。”
坐在蒂灵池边,我让孤梵窝在我膝上。白白的一团,有着软软的毛,大而漂亮的狐眼,生起来来一瞪,非但不难看,还多了几份有趣。我摸了摸他的毛,遂感概道:“怪不得铉叶拼死拼活缠着你,手感真好。”
他嗷嗷几声,猝然抬起狐腿往我脸上踢。我呵呵一笑,一把拽住他的狐腿,不想他顶着狐头呲着牙朝我扑来,我一惊,身子猝然向后倒去。倒置的视线里,有片青色映入,含笑的模样,仙姿绰约。
是澄澜真君。
我忙不迭坐直身体,搂了孤梵的头埋在胸口。孤梵气闷,抬起狐爪子朝我脸上挠了挠,撒丫子逃之夭夭了。
蒂灵池清静,池水氤氲开来渺渺的雾气,隐隐可瞧见里面游来游去的新鬼们,我转头瞧见澄澜掀了衣摆坐于我身边,不由笑道:“听王上说,寡人昏睡期间,真君来瞧寡人了,还要谢谢真君的挂念。”
他唇边含了点笑,如画的面容萦绕出了天长水阔的闲适淡远:“铉寺客套了。你醒来便好。”语罢,也不再说别的,只静静坐着。
他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