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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一答宋冉的脸就阴沉下来了,在敌营呆得好,那你还回来做什么?不是多余救你?
“那个救你的张华长什么样子?”
任桃华摇了摇头,“那时侯天黑,他又长了一副络腮胡子,五官都糊住了,我什么也没看清。”
其实这话她也不算撒谎,可是宋冉听了这话,却认定任桃华没说实话在敷衍他,正沉着脸要说话,却听到外面传来穆宜的声音。
“军师,大人醒过来,要见您。”
宋冉一脸不善的离去。
任桃华望着他的背影,有些无可奈何,在这位军师大人跟前,她不管说什么都是错的。
一连两天,徐知诰都是无声无息,她突生起了几分疑虑,一个被敌军掳去的妇人,是不是他觉着自已不干净了?
她在吴营里自然比在敌营自在,没人限制她,可她这个军营唯一的女人一出去就非常引人注目,她也不爱抛头露面,就在军帐里呆着,后来呆闷了就央穆宜给她寻了些纸笔来练字。
其间,陈洛来拜见过她一次,态度尊敬,恰到好处的巴结奉承,她还是没看出来他是否认出自已来,便是没认出来,这事也瞒不了多久,那童雪川即已知情,那陈洛知道只是早晚的事。
隔天,临天黑的时侯忽然变了天,狂风大作,下起了雨,跟随着电闪雷鸣。
任桃华最发怵这样的雨天,轰隆隆的雷声叫人不得安生,心惊胆颤。
她也睡不着,便靠在铺上发呆着,正胡思乱想着,却见帐门一掀,有人进了来,她吃了一惊坐起,定睛一看,差点以为自已看花眼了,就揉了揉眼。
那人进帐来便脱了蓑衣摘了斗笠,露出深色的直裰,他对帐外吩咐了声都回去吧,帐外是齐整整的应诺声。
她又揉了揉眼睛,只见那人墨眉清俊眼神深邃挺鼻薄唇,一张脸略显苍白清癯,精神状态却是不错的,不是徐知诰又是谁?
徐知诰看她的神情有些好笑,“你没看错,是我。”
她是真的挺意外的,这样的相见措手不及,她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讪讪的道,“你怎么来啦。”
“下雨巡营。”
徐知诰简略的答了在椅子上坐下来,目光落在那张粗木桌子上,随手拣起她练字的纸翻瞧着。
她想起来,赶紧拖着绣鞋跑过去,劈手去夺,徐知诰愣了一下,任凭她把字纸抢去,然后撩眼皮瞅了她一下,目光深沉蕴着笑意的这一眼足以教她羞恼起来。
她忽然就想起许多年前,那时祖父让他指点她书法,他拿起她的大作观瞧,然后就看了她一眼,那眼光诧异难掩轻薄鄙夷,被那样一个清俊卓然的少年那么轻飘飘瞧上一眼,就算她年稚不识羞滋味,也不禁忸怩难堪起来,后来当然就下了苦功夫练字。
而此刻,那眼光少了目下无尘的不屑,却多了轻浅的调笑意味。
“四妹妹的字还是那么见不得人?”
她咬了咬唇,当然不是,她对自已如今的书法水平还是自信满满的,只是那上面的内容,的确有见不得人的东西,尤其不能教他看见,她心虚忐忑,他眼尖得很,扫那么一眼也不知瞧见没。
徐知诰冷眼看着她把那叠纸塞到了铺子下。
她转过身来,整了整绿萼罗裙,坐在了铺子上。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着,徐知诰不再说话,她也不知该说什么,眼光往哪里放,可惜是在帐篷里,若是在房间里,还能瞧瞧窗外的花明月黯流云鸟雀,就是这种天气也有雨景可以观赏,可这里四下都是一样的,难道看帐布吗?
她觉得尴尬,这样的相处,徐知诰却仿佛很自在,气定神闲,自已倒了茶水慢慢饮着。
“这茶是冷的,你的身体,没关系吗?”
徐知诰闻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黑眸濯然微光闪烁,“还以为夫人不关心我了。”
任桃华闻言鼻头微微一酸,她不主动去探望他是因为心知肚明他已无恙,只是这话她不能说,他即然瞒着,那她就也装着不知晓,点破了对她的处境也没什么好处。
这时帐外忽然传来穆宜的声音,“主帅,江都的八百里加急信件。”
穆宜进来把信交给徐知诰退下了。
徐知诰展开信在灯下瞧着,任桃华大皱眉头瞧他,这人长得俊就是占便宜,不管做什么动作都是赏心悦目,想起来自已还没有看过徐知诰穿盔甲的模样,红缨银甲白袍,不知那又是怎么惊天泣地的冷峻神勇俊美温文的融合,自已也是贪心,这样的男人,世上哪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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