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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淖云随口说了句谢谢,郭浩便识趣地走了。
到了下午四点,许淖云发现自己手上还拿着同一份报告,他就再也坐不住了。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与其坐在原地神思惘然,不如干脆去找她问清楚,现在已经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总不至于连人都找不到吧?
许淖云让人力资源部把钟艾最初应聘时填写的资料发过来,上面有她亲手写的住址。她虽然用了假身份,但姓名、籍贯、身份证等信息都是真的,住址应该也没必要作假,她是一个很聪明的人,知道圆谎要付出代价、能不说的谎话尽量不说。
许淖云把那串地址抄在笔记本上,匆匆拿上车钥匙便要出门。经过茶水间,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进去拿上一样东西,然后跑下楼去。
钟艾登记的住址是在老城区一个房改房小区,那一带许淖云曾经去过,密如蛛网的巷弄、犬牙交错的单位大院小院,就像一个迷宫,要准确找到某一栋楼,颇费一番功夫。许淖云问了七八个老头老太太,才终于来到那栋墙皮斑驳的小楼下。
楼板已经很旧了,每踏上一步,沉重的脚步声就激起一阵空荡荡的回音。那回音鼓动着他的心脏,好像产生了某种共振,这种陌生的感觉让许淖云有点不安,好像事情不再完全受他控制了。
四楼402房,一道有点生锈的铁门,里面传来轻微的平平碰碰的声响,看来有人在家。
许淖云微微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轻轻敲响了房门。
“等一下,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门后响起,开门的同时她甜甜地问道,“不是说不过来了吗,怎么又过来了?”
门猛地拉开,她穿着一身白色棉布长裙笑盈盈地站在门后,长发松松垮垮地在脑后挽了一个髻,未施脂粉的脸白得素净,随性而文静。只是看到他,她的笑容瞬时僵住了。
“……许总,您怎么来了?”钟艾充满戒备地问。
许淖云微微皱起眉头:“你在等人?”
“我在等朋友。”钟艾淡淡地说。
“你今天没有去上班。”许淖云说。
“我已经辞职了。”她很坦然。
许淖云说:“合约里说得很清楚,辞职要至少提前一个月提出,现在还没找到接手的人,你就撂挑子不干了,这是你做事的态度吗?还有,发生了那么多事,你没有给我一句解释,你是只针对我,还是一贯做人不负责任?”
钟艾扶着门页淡淡地看着许淖云,犹豫了一会儿,她打开门叹气似的说:“进来吧。”
第69章 兴师问罪
许淖云跟着那道单薄的白色背影走进屋子,这是一间格局很老的单位房,看样子似乎是一房一厅。小小的客厅里放着一张双人沙发、一张小茶几、一个大柜子。没有电视机,却处处堆满了书——茶几上、沙发上、柜子上、地上……
“房间很乱,我好久没有收拾了。”钟艾从沙发上随手抓起一件薄毛衫披在肩上,把脑后的发髻重新挽得更整齐一些,然后拿起茶几上的杯子给许淖云倒了一杯水。
许淖云从沙发上随手拿起一本书,《洪业:清朝开国史》,封皮已经很旧了,翻开里面全是划线和随手笔记,看来这是她读得很认真的一本书,许淖云翻了两页,不知不觉竟然看了进去。
看着他坐在自己的沙发上读自己的书,真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以前也有别的男人在这张沙发上坐过,可是他们看到她这些浩繁的卷牒总是流露出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用他们的话说,她是女博士,属于“第三种人”,天生就是古里古怪而且理应备受歧视。
他上门来不是要兴师问罪的吗,竟然坐在那看起书来了。钟艾微微一笑,走进厨房继续做菜。烤炉的温度恰好降下来了,她打开炉门,把正在烤的鸭子翻了一个面。
鸭子重新放回烤炉,钟艾又转去和面。因为闻蕾心情不好,钟艾特地准备了一堆食材,准备给她做一顿豪华大餐,没想到闻蕾这个彪悍的女人失恋第二天就跑出去采访了。
钟艾调好了浆面,把烙饼机插上电,正准备卷起袖子烙春卷皮,许淖云走了进来。
相比客厅的狭窄杂乱,厨房倒显得宽敞洁净整齐。烤箱里传出肉类浓烈的香气,案板上整齐摆放着各种材料——黄瓜、胡萝卜、鸡蛋、豆芽、黑木耳、猪肉、大葱……全都被切成了极细的丝,整齐地码放在装饰有精致花纹的盘子里。
“你在等什么人?”许淖云的心情有点坏,不知她这么精心准备大餐,是为了什么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