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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情,别的不愿意想太远。”
桑离轻轻点头,看他一眼。马煜看到她的眼睛像是蒙了雾气,表情却是笑着的:“是啊,如果我能早知道这一点,或许很多人都不会不幸福。”
她自言自语一样:“现在,我也只是想做好我能做好的事而已。”
她不说话了,马煜也不说话,他们就这样并肩坐在夕阳中的樱花林里,春天的暖风吹在身上,挟裹着淡淡樱花香。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煜隐隐听到她低低的声音:“曾经,我想做中国最好的女高音歌唱家,在最好的歌剧院里唱独唱。”
马煜再次怔住了。
桑离也沉默了。
最好的女高音,最好的歌剧院……那光辉夺目的一切好像仍旧盘旋在桑离的脑海,她一闭眼就可以看见乐队盛大的阵容,而自己站在最前面,穿黑色曳地长裙,俯瞰着台下模糊却密集的人群……
桑离闭上眼,努力挡住眼底那些快要肆虐的湿意,一只手下意识地攥紧了裙摆,手心濡湿一片,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然而她明白,那些走远了的,那些看不见的,待她想要抓紧时,已经都来不及了。
留给她的,只是在每个夜晚,用格里格式的忧伤吟唱:我要永远忠诚地等你回来,等待着你回来,若已升天堂,就在天上相见,就在天上相见……
桑离知道,自己的这段青春,就是一阕“别离歌”。
因为,从她来到这个世界上起,别离,就是她的生命中,最需要去习惯的一件事。
B…1
桑离出生那天,天空是灰色的。
那是十月里的一个早晨,七点了,天却还是阴着。桑离的爷爷蹲在院子里“嗤啦”、“嗤啦”地擦一口小铝锅,桑离的奶奶一边煮鸡蛋、炖鸡汤一边翘首以盼,同住一个小院的南杨妈妈被这种喧闹的声音吵醒,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到院子里问:“生了没?”
桑奶奶急得什么似的,又不好意思表达得太急切,只是抱怨:“还没呢,说是今天生,也不让我去,非得让我在家炖汤。”
南杨妈妈笑:“桑家长孙呢,可得把汤熬好了,到时候小菲奶水多,孩子长得白白胖胖的,您就可着劲儿疼吧!”
这话说得好听,桑爷爷也忍不住“呵呵”笑了,回头看看南杨妈:“小菲要是有你那么争气就好了!”
一边说一边抱怨:“又不是养不起,计划生育个屁啊!”
桑奶奶叹口气:“要真是个丫头,还能不养?”
“那就再生一个!”桑爷爷拧着眉头说。
南杨妈愣一下:“不是吧?罚得厉害呢!前边院里秦寿祥家超生,被单位一撸到底呢!没开除已经不错了。”
桑爷爷抬眼看南杨妈一眼:“要是你当时生的是闺女,你就不生了?”
南杨妈妈想了想,觉得自己好像也会不甘心,这才叹口气,不说话了。
也是这时,被吵醒的南杨揉着眼睛从屋里走出来,身上套件手织毛衣,睡眼惺忪地打招呼:“爷爷!奶奶!”
桑爷爷的目光立马变得温柔起来,一边擦锅一边笑眯眯地:“杨杨你被我们吵醒了?”
南杨也诚实地点点头:“好吵!”
桑爷爷哈哈大笑,顺手用唯一干净的手腕处拍拍南杨:“等有了小弟弟,更吵!”
南杨眼一亮:“弟弟啊?在哪?”
桑爷爷很得意地展示一下手里的小铝锅:“看见没有,爷爷得把这个锅擦干净了,给我大孙子熬奶喝,一会擦完了带你去看弟弟啊!”
南杨兴高采烈:“好啊好啊!”
话音未落,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子呼啸着冲进来,脸被风刮得通红,表情却很激动,冲桑爷爷喊:“爸,生啦生啦,嫂子生啦,是个小姑娘,可小啦!”
“姑娘?”桑爷爷好像不相信自己耳朵似的,愣愣地看着报信的小女儿,另一边,桑奶奶也愣住了,自言自语,“不是,那肚子形状,是男孩没错啊……”
南杨也傻乎乎地看着桑爷爷:“爷爷,是妹妹啊,不是弟弟啊!”
他的思维还很直观地做出了反应:“那谁陪我去粘知了啊?”
大人们当然不会知道,四岁的南杨期盼一个可供自己差遣的弟弟已经期盼了很久了——他很期待有那么一天,自己可以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在前面,手里拿一根长长的竹竿,顶端粘一团面粉调成的糊糊,在夏天的午后百发百中地粘“知了”(学名:蝉)。而一个乖巧听话的弟弟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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