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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水炉子里倒了杯水,“姑娘,喝杯茶,暖和暖和,我叫行妈妈去取热的汤婆子了,给姑娘重新暖暖这被子。”
黛玉就势喝了半盏,笑道:“你先燃上熏笼,到那儿睡才好安稳,天可是下了雪?”
“可不是鹅毛一般,院子里厚厚的一层,怕是明日表少爷、悠姐儿又该高兴了。”
雪雁的话刚落,内室的毡门帘外有人小声问道:“雪雁姑娘,我是行妈妈,来送汤婆子。”
雪雁将帘子微微掀起一个小角,迎进来一位三十上下的妇人,蜜合色的棉袄,玫紫色的比肩褂,一色的半新不旧,颧骨微凸,显得眼睛特别的大,此刻正笑意盈盈:“姑娘冷坏了吧,快叫雪雁姑娘帮您暖上。”
黛玉笑道:“快给行妈妈到杯热茶,你们守夜不易,我们这些沾福气的人可要好好的谢谢你们。”
“可不敢当姑娘的夸,这本是该做的事儿。”行妈妈接过了雪雁的茶盅子,说道:“姑娘这里夏时候尚好,一到了冬日便冷得厉害,炭盆子虽暖,但总不济事,再说了,炭烧得多,屋里还闷闷的,人闻了头疼。”
黛玉身子往床头凑了凑,方便雪雁拿汤婆子暖被,脚底处传来热热的感觉,整个人一下子暖和了不少。“行妈妈说的是,不知道可有好的法子?”
行妈妈本是个二等的仆妇,京城人士,一家四口卖身到林家,她男人曾做过镖局里的镖师,后来一次走镖的时候出了意外,好在保住了性命,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行妈妈年轻的时候与丈夫是同门师兄妹,学过几年的功夫,等闲的宵小之徒不是她的对手,因为家境困难,听牙婆说林家要买人,为了养家糊口活命,一狠心就要卖身进府。行妈妈的丈夫也是个性情中人,心疼自己的婆娘,一听说孩儿他娘要卖身养活一家老小,非要跟着,就这样夫妻俩再带着一双儿女进了林府。
今晚正巧轮到行妈妈这一班值夜,二十来人将繁花坞围得是滴水不漏,怕是院子落只鸟都能听见。没人敢议论府上为何派了这些人看守,在行妈妈看来,主子的事儿只管照着办就是。
她以往见黛玉不过是远远的瞧,从没这么近的接触过。今日要不是自己恰巧去取热水,也见不到出来看天气的雪雁。
行妈妈倚在小杌子上坐了,笑道:“不知道姑娘睡不睡得惯火炕,我瞧着咱们暖阁里临窗的大炕就不错,命人热热的烧了,一夜好眠,却不会有那股子怪味。”
黛玉是江南人,在贾府的这些年也是用惯了大床,在她看来,只有贾母、王夫人那般的年纪才用火炕,她说道:“硬邦邦,怪硌人的。这院子的旧主人八成是喜欢,我看那火炕做的极其的精致,甚至还有青砖铺成的火地。我虽用不惯,可是你们这些守夜的妈妈们用着倒合适,等天暖了叫家里请瓦匠来,重在小西厢搭个地火,也叫你们受用。”
黛玉和行妈妈说了几句话,精神头便不大足,行妈妈见状,忙起身告辞,雪雁服侍了黛玉重新躺下,自己去了对面的熏笼上对付一夜。
第二日一早,黛玉未等雪雁来唤,自己便醒了,掀开帐子一看,虽然门窗掩映,但是透过来一股子光辉。黛玉以为是天放晴了,忙踩了鞋,披上家常穿的镂金百蝶穿花云锦袄。从玻璃窗往外看去,大雪下了一夜,地上能有一尺厚的积雪,天上仍棉絮一般飘飘扬扬的往下面洒。
雪雁和雁蓉正端了热水盆子让里走,“姑娘洗漱了,天冷,也不知道表少爷、表小姐他们几时能来?”
黛玉一笑,天短,荣泽这孩子便时不时的赖床,每次必是晴雯那边催了三四次才成,她与雪雁二人说道:“表姑娘必定是要按时来,叫碧蝶先准备好吃的,等表姑娘来便开饭。”
桌案上的大钟刚指到八,春纤扶着雪琪进了繁花坞,后面跟着个婆子,打了把青油小伞,正要进门,恰巧与晴雯等人碰个正着。
晴雯年纪不大,但是力气不小,此刻正抱着荣泽往院子里迈,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她们这几人见到了雪琪,忙住了脚,“表姑娘早。”
雪琪上前踮脚掀了裹在荣泽头上的斗篷,果然这小子睡得香甜,哪有个清醒的样子?“怎么,表少爷就这么一直睡着?”
晴雯无奈的说道:“叫了总不起,这还是我强扶着穿了衣裳,叫我抱到姑娘这边的,免得耽误了大家用饭的时辰。”
说罢,小心翼翼的将刚刚掉落的斗篷重新戴上,七八个人进了繁花坞,迎面是十来株红梅,映着雪景好不精神,又有寒香扑鼻,分外有趣。
黛玉早坐在小花厅里等这几人,见了晴雯抱着的荣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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