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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鹃忙用帕子抹了眼泪,“浑说什么,我哪里是哭了,只是刚刚风迷了眼。”
“你还哄我呢,这屋子里哪有什么风。要是风能吹到这里,咱家少爷还敢让姑娘住吗?”雪雁一把抓住紫鹃的手,“好姐姐,咱们俩跟了姑娘这些年,你什么样的人品我还不知道,有什么委屈就对我雪雁说说。莫不是……”雪雁想了想,“莫不是想家里的老子娘了?”
紫鹃听了扑哧一乐,用手指一点雪雁的额头:“算你这个小丫头猜对了。”
雪雁似信非信,她那话只是胡说的,“你这有什么想念的,难道将来还见不到了?姑娘也说了,等明年少爷参加会试,咱们啊,就全都搬进京城去,到时候还不是要回荣国府,你岂不是就见到了你的爹娘了?”
紫鹃也不出声,雪雁见了,四下里瞧瞧,确定屋子内就她们俩,道:“紫鹃姐姐是不是觉得,咱们姑娘太看中那三个姐姐了?”
紫鹃听了一把就用手捂住了雪雁的嘴:“这话时能浑说的吗?要是人家听见了,还得了?”
雪雁也不在意,拽下了紫鹃的手:“你们平日里只当我是个呆的,其实我看的真真的,那三位姐姐个顶个儿的厉害,这才几日的功夫,姑娘就离不开她们了。”
“那也是少爷的好心。”紫鹃说罢便头也不抬的,继续做自己的绣活儿。那是一块鹅黄色的帕子,上面绣的是粉红色的月季,正是打春之后用的。
“这是自然,只是咱们俩就该更加的用心,可不能叫人小瞧了去。”雪雁顺势拿起了对面针线笸箩里雁蓉绣的花样,和紫鹃一样,也是一块鲜亮的帕子,上面却是一条锦鲤,活似游来游去,只剩下了落绷。
雪雁不禁咋舌称叹,“我的娘唉,这雁蓉姐姐的手真是巧,怎么能将这鲤鱼绣得这样活灵活现!”说罢还将自己袖中的帕子拽了出来,两相对比一下,再一看自己绣的那山茶,就是个没生气儿的死物。
紫鹃听了雪雁的话,也不愿意再绣了,扔下手中的针线花绷,转身倒在矮榻上,背对着雪雁道:“罢了罢了,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省的在我耳边唠叨着,这屋子我看着呢,去和小丫头们玩去吧!”
雪雁到底年幼,听了这话,再看看紫鹃,便支应了一声跑到外面找小丫头玩去了。
紫鹃虽躺着,但是哪里能睡得着,就想着到苏州来的这段日子,姑娘虽还是最为信任自己,但是却也看得出对那雁蓉三个好得很,有什么事情也不避讳这三人。
雁蓉最是年长,比自己还要大一岁,性格温顺,手艺又好,姑娘如今的穿衣打扮都是她管着。碧蝶和自己同岁,和园中的丫头们关系都好,又常在小厨房里做些吃食给这些下人,就是那些老婆子们也愿意奉承她,如今少爷弄了个什么食补的单子,叫碧蝶每日管着姑娘的膳食。春蕾最小,却是个泼辣的,谁都怕她,又听人说,碧蝶的娘是致远少爷的奶妈妈,大家就更不敢得罪她了。姑娘还一直说春蕾活泼,不负少女本色。春蕾倒是没什么活计,就是谁忙了给打个下手罢了。
紫鹃自己管着黛玉每日的休息,出行,身上还挂着姑娘给的钥匙,那可是姑娘所有箱子的钥匙。她知道,姑娘信任自己,但是每每看到雁蓉她们几个在姑娘身边忙前忙后,紫鹃便有了一种失落的感觉。
紫鹃忽然想到了京城,想到了父母,想到了哥哥,想到了……宝玉。
她起身,在外间自己的床下抽出一只大箱子,黑色的木箱,看得出已经有了些年头,没有上锁。
紫鹃打开那箱子,是些日里常穿的衣裳,撩起那一摞的衣裳,只从最底层拿出了几样东西,两副寄名符儿,一副束带上的披带,两个荷包并扇套,套内有扇子。
紫鹃细细的摩挲着这些东西,若说这些明显的男子用的物件是谁的?又如何得紫鹃如此喜爱?
不是别人,正是宝玉。
原来紫鹃早就为自己的将来谋划了一番,她以为老太太肯定是要将姑娘许给宝玉的,那自己作为黛玉的大丫鬟将来肯定是要陪嫁的,她又是家生子,知根知底,到时候老太太、太太还不将自己提做了姨娘。这些东西皆是宝玉往年和黛玉住在碧纱橱里,紫鹃趁机所得。
紫鹃一想到将来自己的前程,脸不觉得红润起来,又连忙的将这些东西放进了箱子里,不敢叫他人知道。
再说黛玉和雁蓉、春蕾三个,径直来到园东头的看山楼。这看山楼取名倒也有趣,竟不是为了看山,而是看水,林府中有一土山,不高,但足以见到园中各处景致。山顶修了一楼,名曰看山楼,正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