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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赛不回答他的话，眼中已经毫无半点柔情。“艾瑞缇已经死了，它不是她。”

“不，它是。艾瑞缇是它；　它是艾瑞缇。我爱她，不论她是人；　还是虫族。”蒙奇想起在医院里陪伴长如散步；　长如一边慢悠悠走路，一边漫不经心跟他说笑。雪白的皮肤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看得有点呆了。

“愣在那里干嘛？走啊。”长如回头看他，轻声笑。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咳了咳，追了上去。“艾瑞缇比起之前变化了很多。”

“哈，人都是会长大的嘛。”

“的确……”

……

长如看见欧罗巴遍体鳞伤的样子，它眼睛一直注视着自己的方向，尖声叫着，咬碎撕烂那些冲它攻击的人。炮火子弹流火般向它流火般纷飞而去；　映照在它空旷明亮的瞳孔中。

“虫族越来越多了……”

无数的虫子掀起双翼飞来，士兵们掩护着将军，对付起那些疯狂的虫子已经颇为吃力。杰克喊着，“将军，先撤退！”

彭赛一动也不动地看着蒙奇，蒙奇平静地跟他注视着。

“很抱歉，彭赛。我不会让艾瑞缇死后也不得安宁的，原谅我的自私。”他举起木仓，周围警卫迅速绷紧神经，木仓口对准他。

“你要做什么？”彭赛心中一跳。

蒙奇对准自己的左胸口，衣服的夹层里有一枚小型□□，这是用来杀死虫族的，只是没想到最后会用到自己身上。

“砰！”

炫目的焰火笼罩住他们，瞬间吞噬了两人的身体。彭赛绷紧身体想要冲过去，克莱恩立即拉住了他的胳膊。

欧罗巴发出泣血地尖叫，虫子们顿时躁动疯狂起来。蝗虫一样尖叫着冲过来，前面的士兵抵挡不住被碾压下去，血肉横飞。

“撤！将军，走！”克莱恩使劲攥住彭赛的胳膊，彭赛伸着手，徒劳地抓取着什么。他喉结滑动，吐出几个字。“不，他们的尸体……”

“走，不能碰，有污染。”克莱恩大声喊着撤，前方的士兵连忙撤退。彭赛心中仿佛塌陷了一块，还未真切地体会过来，克莱恩已经带着众人撤离了。

周围嘈杂和混乱，血腥味和虫族的腥臭味四处蔓延。彭赛看见烟雾消散后，蒙奇破碎的身体，在他的怀中，脑虫已经变成了一团浓浆肉沫。

周围的虫子们都发出狂欢的喜悦声争抢着尸体食物，欧罗巴发出呜咽般的咕噜声，一点点凑近长如，用触须触碰地推了一下一团肉沫，没有动静，他又推了推，肉沫粘在触须上。

“咕噜……咕噜……”它卡了壳一样，吐出不成调的音节。欧罗巴裂开自己的腹部，从腹腔里面拿出一簇花，花蜜滴在地上。它把花蜜挤出来，放在这一团肉沫上。它坐在她身边，似乎在等待着她还会重新站起来，笑着喝着花蜜，对它说很好喝。

“咕噜……”

她再也不会对它笑了。

长如离开这个世界时的最后一眼，欧罗巴一点点吞划过头顶……骨肉，趴在地上埋下了头。彭赛失了魂魄般看着远处。

漫天的星流，融化为让人目眩神迷的天空，长如抬头望去，只觉得自己置身于宇宙怀中，无根无底，无处可去。

“你还好吗？”系统的声音响起。

长如恍然回过神，发觉自己竟然眼眶湿润了。她掩饰地拢拢头发，说道：“没事。所有任务都完结了吗？”

“是啊，所有任务都完结了。”系统呈一副人形的薄雾状，他们同浮在半空中，头顶是无垠的夜空。

系统问：“你的心愿是什么？宿主？”

长如本来一开始就想好了愿望的，到现在居然有几分彷徨和虚无，仿佛走过来这么多世界，不过是黄粱一梦，梦醒时分，仍旧一无所有。

长生不老？永葆青春？自由自在？无拘无束？……长如沉默片刻，轻声对系统说：“我的愿望是……”

“重头来过。保留我的记忆，让我在一个富裕温暖的家庭，成为无忧无虑的一个孩子重新开始。”

系统还有点惊讶：“就这个？重生的话，什么永葆青春长生不老都没有哦。”

“无所谓了。反正，我也已经活够了。”长如看着头顶的天空，“再好好活一次，认认真真活一次，就这就够了。”

长如回想起自己曾经死去的那个时候的想法，下辈子做一个权势滔天的女人，不再受尽磨难，坎坷一生，肆意张扬，无所畏惧一回。

但是现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