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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
终于,该走的时候到了!她知道自己再不回去,林海默恐有性命之忧。她重新坐上陈友贤的黄包车,在绝望的泪眼中,挥别了她此生最爱的男人
“美静——美静——”林海默泪眼迷蒙,随着远去的黄包车,频频地穷追在后。
“海默,回去,不要再跟着我。”她频频回首,整颗心碎落在与他分离的每一寸泥地上头。
“不——美静,我不甘心哪!我不能让你离开我!我要带你走,我一定要带你走!”分离的痛,让他生起了豁出去的念头。
“你不要做傻事啊!我们逃不掉的,你不要做傻事啊!”
“可是,没有你,我怎么活?!我爱你啊!我怎能让你嫁给宫本那畜生!”
“海默,后会无期了!照片,照片洗好了,交给友贤,请他转交给我,我永远是你林海默的妻子,我的心,永远都是你一个人的!”在尘土飞扬中,她肝肠寸断地看着他,消失在满天的风沙之中。
那个囚禁她灵魂的家,逐渐地出现在她的眼帘之中。她抹去了泪痕,挺了挺背脊,要陈友贤让她下车,为免牵连他,她决定独自走回家中。从此,这场风暴,全归她齐藤美静一人所有,就算不能嫁给林海默,但是,她至少可以保住他的人。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却有一个人还是被她牵连了,那就是谷永理惠。在她逃出去的那一晚,谷永理惠便被齐藤伊治打成重伤,不但是皮开肉绽,还让她双腿骨折,造成她日后的几十年,膝盖每逢刮风下雨就会发酸发疼的伤害。
“理惠,对不起!对不起!”齐藤美静只能频频含着泪抱歉。
“你是小姐,我只不过是个贱婢,你的道歉,我受不起。”身体上的疼痛,与心理上的和成一气,冲击着谷永理惠的心底。齐藤美静为了林海默,可以冒着让人逮到的危险,去探视及安慰他受伤的心,而他的心里也始终只有齐藤美静;他们为了贪恋一时的欢愉,竟顾不得她谷永理惠的处境,
有人说,醋意会使人丧失内心的平静,齐藤美静不知道,那一位与她有姐妹淘感情的谷永理惠,竟然已经对她生起了嫌隙之心,不再似往常一般,对她热络亲近。但是,她还是依然对着她吐露着心事点滴,因为在她回家后,她就被父亲软禁在房里,哪里都不准去,只能每天望着那株老不开花的雪樱发着愣,等着即将来临的婚礼。
“小姐,新娘礼服做好了,夫人要我拿来让你试一试。”一日,谷永理惠捧着一叠衣服,神色淡然地,看不见她心底的怨憎悲苦。
“不必了。”齐藤美静忧伤地望着窗外,对那礼服是瞄也不瞄一眼。
谷永理惠也习惯了,自从她回来后就是这样子,成天闷闷的,话都有一句没一句的。
“那我不打搅你了,衣服我给你搁在床上。”谷永理惠正想退出房门。
“理惠!”突然,齐藤美静叫住她,转过脸来,问着她:“你的伤怎样了?好点没有?”
“好多了。只不过,膝盖还疼着,不能跑,上下楼梯时会痛得发抖。”
“理惠,都是我害你的!”齐藤美静望着谷永理惠膝盖上的纱布,心中还是阵阵歉疚。
“小姐,何必再这么说呢?后天你就要嫁人了,新娘子应该有点精神与笑容才是。”有时候,她也是挺同情她的为情所困。
“我怎么还笑得出来呢?理惠,你最懂我了,如果,我不是顾忌着宫本会对海默不利,我根本不会捱到这时候,我宁可死,也绝不让官本糟蹋我!”她站起身,削瘦的身子缓缓地倚在窗口,有种樱花即将凋零的意味。
谷永理惠怔怔地看着,齐藤美静的绝美,让她自惭形秽,而齐藤美静的善良单纯,又让她怜惜顿生。但是,一想起林海默,谷永理惠的内心依然是纷乱交错。
“理惠,答应我!”美静突然握住她的手,一脸诚恳却苍白地对她说:“在我回日本后,我把海默托给你了,请你替我好好照顾他,我只能相信你了,”
“小姐!”对于她突来的请托,谷永理惠愣住了。她错愕地看着齐藤美静那真诚的脸孔,一时间,她羞愧得无地自容。
“我这里有一包金银首饰,你拿去,找个机会离开我家,跟海默离开台南,重新过生活去。”
“不!小姐,我不能!”谷永理惠含着泪,频频推却着。
“拿去吧!我不能让海默继续留在这儿,我担心,宫本不是真的放过他,所以,理惠,我拜托你,请你看在我们主仆多年的情份上,不论用什么方法,你一定要带他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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