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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一听,立刻容光焕发,清清朗朗喊了句“师父”。冷玄鼻子里“哼”一身,抱着碗转一边喝汤去了。
裴冷枢又说:“听别人喊你小雀子,应是小名吧?”
“娘亲说我小时候吵,像雀子,便这么叫我,后来也没改。家姓是方,请师父赐名。”说着又从长凳上跳下来。
“好了,不用再拜了。”裴冷枢面上带了笑容,“按字辈来,你应属‘清’字辈,尾字便与‘雀’同音,叫方清榷吧,取独木之梁之意。”见他歪着头不甚理解的模样,便沾了些茶水在说上写下了这个字。
方清榷目不转睛地看了记下。
于是同行的两人变成了三人。裴冷枢让方清榷尝试着骑马,他竟一上马就骑得像模像样。于是为了加快脚程,裴冷枢又去驿站给方清榷买了匹马,三人并骑着出了杭州。
日落之前,赶到了一个小城镇。寻了家干净的客栈,裴冷枢跟小二说:“麻烦三间上房。”
“不用不用,就两间!”方清榷刚帮忙栓好马从门口进来,急着说道,“我要服侍师父,自然要和师父一个房间。我随便桌子上哪里都能睡的!”
裴冷枢还想反驳,方清榷已经抢了行李来“咚咚咚”上楼了。
冷玄一边看着,心情是大大的不好。寻思着要怎么嘲弄下这个小师侄,却又听到一连串“咚咚咚”的声音。却是方清榷又背着裴冷枢的行李下来了,二话不说地从冷玄手里拿下他的行李背在另一边肩上,又一阵声响上了二楼。冷玄当场愣住。
于是当心不在焉地吃完晚饭后,他眼睁睁地看着方清榷屁颠屁颠地跟着裴冷枢进了房间也完全找不出什么理由能阻止这件事发生。
他轻手轻脚地猫到他们门前贴上耳朵听了半天,确定了听不出什么名堂,气馁地垮下肩膀,蹭回自己房间。干坐着看了会儿暧昧不清的月光,甚觉无趣,又唤小二送来坛酒,抱着酒坛子继续坐窗下。
本也不为图个醉,却因无事可做,手闲着就倒了碗放嘴边。不知不觉,烛燃得短了,夜深了,人也迷糊了。
这店里的酒可不像之前薛子埙那儿的桂花酿,后劲可不是唬人的。待模模糊糊地察觉到窗外那个黑影,人已经瘫倒在台前了,怀中还是抱着酒坛子。
那黑影正是白天的那黑袍子,此时依旧那身衣裳,也不嫌夜中惹眼。他见冷玄已醉倒一边,大大方方地把窗开得大了点,一个鱼跃,轻巧地踩上了地面。
蹑手蹑脚移到墙根边贴上耳朵听了会儿,感觉那边房中的人也应是睡着了,才又潜到窗边。
冷玄是趴着的姿势,怀中酒坛还抱得紧。黑袍子的人磨手搓掌了一会儿,伸手捏住他的肩想把他身子给摆正,好让自己搬运。
哪知这不折腾还好,一动,冷玄的身子顺势就翻向另一边,怀中的酒也顾不上了。“哐啷”一声,坛子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夜深人静的,这一巨响足足在左右几个巷子里回响了几个来回。
黑袍人心道不好。这声响是其一,这软瘫瘫的人那张不怎么中人意的脸是其二。怎么这两师兄弟不住一间呢?
寻思着再跟上几日,他日再找个机会把那什么小雀子逮了去。可眼下情景却不让他那么如意。冷玄的房门这时已被踢开,裴冷枢长发略显凌乱地披在身后,褂子也只罩了一下,衣带都没来得及系上。而手中的剑却不颤不抖地指着那黑袍子的人。而冷玄也似乎被动静吵着了,嘤咛了一声。
那人扭过头看清了来人,冷笑一声,站直身体,摆出了出招的手势。裴冷枢也凝息运功,烛光微弱,高手较量容不得丝毫怠慢。
一掌迎风而来,裴冷枢本想迎掌而上再出险招。没想那掌带着劲力进到面前,顿时寒意扑面而来,使人不住发抖。裴冷枢急急向后推开五步,站定,道:“寒水教?”
“眼光还不错!”话音未落,又一掌袭来。裴冷枢已无处可退,这下心中才明白之前这人是还没出全力,是自己小觑了。
再退一步便要撞上床栅,而面前冷风已逼近。裴冷枢急中生智,以攻为守,一招“飞瀑倒悬”施展出来,借脚勾上床梁之时使的巧力,翻身稳稳落在那人身后。
待再拉开架势准备接招,却见那人直愣愣地立在原处,眼睛直直地盯着裴冷枢之前立着的位子。
裴冷枢保持着警惕,像旁边移开几步。这才看清地上躺着一块锦帕,帕上两只明黄色的小虎这时正看得分明。裴冷枢心下一惊,连忙拿手伸向胸口,果然是那块!
只怪自己躺床上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