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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暗想,能在河中抓到一条鱼可真是不简单,要知道,我在这河边生活了四五年,还从没见过谁在河中捕过一条鱼。
老连带上镰刀绳子,和我一起往山上走去。我们走过家门涓涓流动的小河时,老连想到了昨晚抓的鱼,道,现在这河里鱼真是太少了,昨晚上我在河中用电筒照了十几里,才抓到半斤多沉的一条鱼,要是过去,我一晚上抓的鱼,都得用扁担去挑。秋天的风瑟瑟,吹得河水满脸起皱,像一个老人在回忆曾经有过的从前。过了河走上山湾,一路无话,老连似乎感到很压抑,便又回想到了昨晚上抓的鱼,道,你说昨晚,我要去抓鱼,我那娘们儿就不让,说这河里怎还会有鱼,我说有鱼谁还不会抓,没鱼能抓出鱼来那才是本事呢,我硬是去了,你说怎么样,我抓到了一条大鱼。老连用手一比划长度,我一看有半米多长。秋风在山坡上哗啦啦地滚着,似乎在笑。走过了河边绕过了山湾,我们来到了山岗。坐下喘口气,挖个土坑抽支烟,老连又想到了那条鱼,道,昨晚我下河了,我就不信咱这河里鱼真的是绝种了,你猜怎么样?我还真是抓到了一条大细鳞鱼,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看过那么大的鱼。老连用手一比划,我一看,好家伙,有一米多长。秋风走过山岗,丝丝入怀,让人十分爽快。割完草,打好捆,我和老连一个人背着一个大草包,呼哧呼哧地往家挪动,下了山岗走过山湾又来到河边,看到了水,老连又想到了鱼,道,昨晚……呼哧呼哧……在这条河里……呼哧呼哧……我抓了一条大鱼……呼哧呼哧……你说有多大……呼哧呼哧……我一个人都没有拿动……呼哧呼哧……后来回家叫了我老婆……呼哧呼哧……两个人才抬回家去……呼哧呼哧……我说,那我……呼哧呼哧……上你家吃鱼吧……呼哧呼哧……老连道,那……呼哧呼哧……可……呼哧……不行……呼哧……我要给领导同志送礼呢……呼哧呼哧呼哧……
头狼
一、
那时的大荒是一片大荒片。草多兔子多狼也多。狼是西帕利亚体系的狼种,个小嘴尖,性情凶残,而且团队协作精神十分强烈。那一年,当一团士兵驻扎进这片荒野时,有一个连遭遇到了狼群的袭击,连队被狼群围攻了一夜,战士们动用了全部武器,打死的狼在地面上能铺半米厚,杀狼杀得战士们个个呕吐不止,但狼还是没有停止进攻,后来,是整个团全压过来,这才驱散了狼群。但部队也损失惨重,从农村调过来准备开荒种地的牛马让狼大部分祸害光了。因此上人们认识到,要想在这片荒野上立下脚来,除了正视这片冻土外,还要正视在这片冻土上来无踪去无影的狼群。于是,部队抽调了一部分人力,又在山地上招聘了一些专职猎人,组织了一支专业狩猎队。
队长叫金圣哲,鲜族人。他是为避战乱从朝鲜清津江来中国的一个小伙子。为了生存,几年来他以大荒为家,打鱼狩猎,枪法准,地形熟。队长金圣哲带领狩猎队那些年在雪野里追踪狼迹,下套挖阱,每一年,为国家交上的狼皮都要用大车小车拉,可谓功勋卓著。在狩猎队的打击下,狼渐渐少了,大狼群发生内讧,调整了战略,分成了几支小的狼群,这样更有利于和人周旋。那一天,金圣哲独自一人又来到了山上,这时,他用望远镜看到在一片山岗上有两支狼群对峙着,然后,各自队伍中的头狼从队伍中走出来,在众狼的注视下开始打斗。两只头狼打得十分凶悍,在雪地上搅起一阵阵旋风,随着它们尖利牙齿的撕咬,一滴嘀的鲜血淌出来,洒在雪地上,如一朵朵殷红的花朵。金圣哲可以说和狼见面的次数不胜数,但还没有见过狼的首领在干架。那种威猛,那种狂野,那种拼死一搏的精神,使金圣哲看得牙齿打颤,而且心里十分佩服。后来,一支头狼体力渐渐不支,扑地不起,另一支得胜的头狼抬起头向着天空发出了胜利者的欢鸣,然后两支狼群合二为一,在它的带领下迅速离开了那片山岗。金圣哲走过去,只见那只头狼奄奄一息地躺在血污的雪地上,金圣哲举起枪对准了它的脑袋,这时,他看到那只头狼的眼神心里一动,那是一种不驯服的眼神,也是一种勇者的眼神,面对着它黑洞洞的枪口并没有畏惧,而是一幅坦然受死的神态。金圣哲不由得生出了英雄相惜的劲头,他的手没有扣动板机,而是把伤痕累累的头狼背回了他的狩猎队。
回到了狩猎队,金圣哲为它擦伤、缝合伤口,然后把它关在一个笼子里,喂它肉食。几天后,这只头狼又恢复了健康。想一想,金圣哲打开了笼门,头狼便一溜风似地消失在了雪地上。一个猎狼人把狼放走了,这确实是个问题。金圣哲被开除了狩猎队。
金圣哲蔫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