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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顺了口儿,一般都要给厨师小费,赶上逢年过节,也要单给厨师备一份礼,这些沾着“洋味儿”的小恩小惠当然也都便宜了程立伟和几个兄弟。
程爷不抽烟,也不喝酒,最大的嗜好是集邮,这一雅好是从他父亲那儿继承过来的。在大使馆工作,他也有这种便利条件。大使馆往来信件上的那些“盖销票”别人不要,都让他给抠下来。此外,他还通过外交官回国的机会,让他们给买回一些邮票。到程立伟玩邮票的时候,程爷手里的这些外国邮票和老“纪特”邮票为他打下了底子。
当然,程爷玩儿集邮,对儿子影响很大。程立伟从小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对邮票有一种特殊的爱好和感知,当胡同里的同龄孩子拍烟盒叠的“三角”,玩儿弹球、玩儿冰棍棍儿的时候,程立伟已经开始集邮了。
北京人最初玩邮票的人很少,那会儿的集邮爱好者,把集邮当成一种文化,并不以赢利为目的。到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期,玩儿邮票的人开始多起来,当时玩儿邮票的人在几个区的邮局门口进行私下交换,算是“预热”阶段。到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集邮的人猛增,京城出现了“集邮热”。别的不说,光邮局发放的集邮年卡就有二百多万,加上散户,玩儿邮票的有四五百万大军。
当时的月坛公园成为全国最大的邮市,每天这里汇集着来自全国各地的几十万倒邮票的人。虽然那会儿还没手机,但当时有一种说法:“月坛邮市一打喷嚏,全国的邮市就会感冒。”你琢磨一下月坛的邮市有多大的影响吧。说是玩儿邮票,实际上玩儿的品种已不限于邮票了,首日封、小型张、四方联、小本票、纪邮卡,凡是沾“邮”字的都成了炒作的对象。
这股“集邮热”,席卷全国。这种热,可不是一般的头疼脑热,它是发高烧呀!当时的京城还没有现在这么多人,可是却有四五百万人卷进这股“集邮热”当中,您琢磨琢磨这是多大的风势吧。
为什么这么多人都迷上集邮了?敢情并非是老百姓的文化品位提高,突然对集邮产生了雅兴,而是让一个“钱”字给闹的。当时一枚八分钱的“纪特”邮票,发行的当天就长了身价,一个月以后猛升到几十块钱,甚至几百块钱。手里有一枚邮票能赚几十块钱,要是有几版呢?您算算吧,能赚多少钱?当人们意识到集邮已不仅仅是一种收藏,而是低投入,高收入的投资时,您想能不让人心动吗?
北京人历来就有跟“风”的传统,从玩儿热带鱼热到喝红茶菌热、从打鸡血热到甩手操热,从武术热到气功热,从呼拉圈热到街头扭大秧歌热,这些年,一股风来了,就弄得人们大脑发热,忘乎所以。集邮也如是,风一来,很多人便着急忙慌地跟着跑,于是乎,全城的百姓几乎都热衷于此,陷到这里头了。
单就集邮市场来说,也是一股热浪跟着一股热浪地让人心潮澎湃。最初是炒“猴儿”票,猴儿票是每年十二生肖邮票的头一枚,发行量很小,当时已“炒”到一枚一百多块,后来一枚已到五千块钱。接着是“炒”梅兰芳小型张,随后又“炒”“文革”票,一枚“片儿红” 44 。由最初的五百多块钱,两年之内“炒”到了一万多块钱,现在已到了二十多万。紧跟着又“炒”香港回归的“片儿火”和“片儿封”。总之,几个月一轮“热点”,一个“热点”过后,就诞生几十个,甚至上百个“十万元户”。当时“十万元户”,就是现在的“千万元户”的概念,您说诱人不诱人吧?玩儿邮票当时是回报率最高的投资项目,眼瞅着不起眼的街坊四邻,玩儿了一年多邮票,成了“十万元户”,谁不眼绿呀?心动不如行动,也跟着玩儿吧。当时弄得人们见了面儿不谈别的,先问邮市行情,谈邮色悦,似乎集邮市场是个一猫腰就能捡到金条的地界。
程立伟是京城“集邮热”当中最先下水的人,而且在他们那拨人里他是有名的“操盘手”,当时他的老爹程爷因为脑血栓,已然半身不遂,无法披挂上阵,在家里给他当谋士。程立伟最初是照程爷的路数,小进小出,稳扎稳打,到后来,他看到集邮市场的温度已经让人热得忘乎所以了,他便开始大出大进了。
他最得意的战绩是花了三万多进了十版“猴儿”票。这十版“猴儿”票在两年以后,让他一下赚了二十多万。紧接着他又成了“文革”票的“庄家”,在京城集邮市场最热的那两三年当中,程立伟成了呼风唤雨式的人物。呼来的风,唤来的雨,让他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末,已然成了百万富翁。
他玩儿的最绝的一把,是那年在月坛邮市“炒”“片儿火”。“片儿火”就是集邮总公司为纪念香港回归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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