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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就是不听“一万”,偏信“万一”,流传于世的。甚至许多假画儿也是这么在艺术品拍卖会上招摇过市的。
这是最让冯爷头疼的事儿,假画儿一旦跟真画儿掺和一块儿,真画儿也就不好玩了。《红楼梦》里有句话:“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时有还无。”一幅画儿明明是假的,但有三个人说是真的,众口铄金,它居然成了真的。
有一次,冯爷的一幅李可染的山水,上了拍卖会,居然被两位所谓的“鉴定家”,给鉴定为赝品。这幅画儿是当年他从李可染先生家买的,怎么能是赝品?可拍卖公司说有一位“鉴定家”做了鉴定,断为假画儿,气得他差点儿没把“阴阳眼”给瞪出来。
您说冯爷再是爷,有脾气吗?
“把那画儿给我拿回来!告诉他们,冯爷没长眼睛!”冯爷拍着桌子对董德茂说。
董德茂把那幅画儿从拍卖行取回来,交给冯爷一个信封。冯爷打开一看,是专家的鉴定意见书,再一看署名,把他气得七窍生烟,敢情这位鉴定家不是别人,是钱大江!
“真是他妈的棒槌一个!”他把那张鉴定意见书“嚓嚓”撕成了碎片。
让冯爷没想到的是几天以后,皮特陈又让他心里吃了一个苍蝇。
第十九章
这几年,皮特陈看好国内书画市场持续走高的行情,在北京注册了个文化公司,雇了几个人,专门做海外内转的书画生意,行话叫“回流”。皮特陈接连从海外倒过了几批中国近现代画家的画儿,拿到拍卖市场,赚了不少银子。他在北京的东三环买了两套公寓,又在郊区买了一栋别墅,养了一个“小蜜”,可谓春风得意,一直没跟冯爷在一起坐一坐,聊聊天。
这天,他打电话约冯爷,在京城有名儿的粤菜馆吃了顿海鲜。吃过饭,把冯爷请到他的别墅看画儿。
皮特陈的别墅坐落在昌平,这是一个高档社区,三层小楼,顶层有露台,门前有草坪花坛,面积有八九百平米。他来北京一般住在城里,只是偶尔到别墅这边让“小蜜”陪他住两天。
皮特陈的“小蜜”叫白云,云南人,二十五六岁,长得小巧玲珑,皮肤白嫩,眉眼并不好看,但一白遮三丑,再加上她脸上总带着笑意,有一股子喜兴劲儿,也挺招人喜欢。皮特陈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把她当个玩意儿纳为“小蜜”。
白云岁数不大,但十五岁便入了“道”,破了身子,在云南就是歌厅小姐,来北京后又在歌厅“坐台”。皮特陈天生是个“色胚子”,七十二岁的人了,不喝不赌,单好这一口儿,他是在歌厅跟白云勾搭上的。
冯爷最恨吃喝嫖赌之徒,死活看不上皮特陈的这种臭毛病。第一次见皮特陈带着白云,皮特陈跟他自诩:“冯先生,我是好色之徒,我从小就喜欢画儿,画嘛,五颜六色。当然,我还喜欢女人,女人也是色嘛。你看这位白小姐像不像一幅画儿呀?”
冯爷真想上去抽这“好色之徒”俩大嘴巴,心里骂道:你都什么岁数了,还好色之徒呢?再说你他妈忘了自己得过胃癌,胃都切了五分之三,还好色昵?他知道皮特陈在香港有太太,在美国也有外室,现在北京又纳了这么一个坐台小姐,得了空还要到歌厅去泡妞儿,打野食。
真他妈的作孽呢!他的那双“阴阳眼”左右翻动了两下,那只小眼朝白云射出一道寒光,撇了撇嘴说:“一幅画儿?她要是一幅画儿,我会立马儿把它撕喽!”
白云听了这句话,又被冯爷的“阴阳眼”电了一下,身上不由得一哆嗦,撒着娇嚷道:“哎哟,这位先生的眼睛好吓人呦!”说完捂着脸转身走了。
白云心里肯定腻歪冯爷,但是皮特陈带他到这儿来了,而且对冯爷非常客气,她当然不敢慢待这位爷。
“啊,冯先生,很难得啦,到我这寒舍来很赏光的啦,白小姐快给冯先生泡茶,要顶好的铁观音,我要让冯先生品品我的功夫茶。”皮特陈对白云吩咐道。
“知道了,陈先生。”白云小姐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裙,朝他飞了个媚眼,嫣然一笑道。她转过身,像白云一样飘走了。
冯爷没有正眼看白云小姐。一进客厅,便扫视着墙上挂着的画儿。蓦然,他的“阴阳眼”黯淡下来。敢情他在这儿看见了那幅吴昌硕的《富贵清高图》,这幅画儿绝对是赝品。两年前,秦飞找他掌过眼,他当时就让秦飞给撕喽,秦飞在他面前答应得挺好,压在柜子底,再不往外拿。没想到这小子还是没在手里捂着,急急忙忙出了手,不然怎么会在这儿挂着。
沉了一会儿,白云小姐像白云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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