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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么的不顺耳,以至于使很多南方人十分反感。
我倒不是在乎他说话的方式,也不在乎被他“骂”。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没有共同语言,另外他把我强迫到炊事班的阴影还留在心里,略有些生分,况且他是班长我是新兵,中间还有那么多老兵看着呢,太张扬了也不合适。所以,表面上我仍是爱搭不理的,他也早已经习惯。只有到了黑夜来临,我们相拥着而眠,互相取暖,将两颗同样孤寂的心以最短的距离,靠近,再靠近。
这时候,我对陆文虎没有一点爱的感觉,对比以往,不过是增加了一份好感。好感来自于理解,尽管他把我无情地弄到了炊事班,却也是好心的想法,我没有必要耿耿于怀地记恨到底。不是吗?
仅此而已!
赵凯仍是我心中难以述说的痛。躺在陆文虎的怀里,意识常将两个人物颠倒错位,以此来安抚自己青涩的隐痛。
炊事班人很是羡慕我和陆文虎睡觉的方式。然而,在这么小的炊事班里他们如果也想找到一个可心可意的“床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毕竟男人对男人的那份排斥还是很强烈的;毕竟没有几个象陆文虎这么“认准一条道跑到黑”的主儿;毕竟没有几个人象我一样,恰好是个——潜伏性同性恋者!
开始时,方宝胜看到我和陆文虎睡一起,他有些抑郁了。不过,这个善良、木讷、热心的好人,态度很快由酸溜溜转变了回来,真诚而满含钦羡地对着我们微笑。
在我军旅的三分之二时光里,方宝胜一直站立在我命运交叉的圆点上,与我肘腋相关。然而,我从始到终也没弄明白,他究竟是喜欢我?还是喜欢陆文虎?抑或两个他都喜欢?也没弄明白他是对男人有好感?还是像陆文虎一样,只是心生喜欢?
来炊事班的一个多月极其短暂,转瞬即逝。然而,这一个多月的时光,留在我脑海深处的记忆却罄竹难书,又清晰得恍若就在昨天。
在这段日子里,我并没有间断与连下那些关心过我,爱护过我的人们之间的交往,我也时刻关注着他们奋斗的足迹。在这些人中,由于高强做了文书,与炊事班同属后勤,又是我的“纯”老乡兼学长,所以交往上更加频繁,紧密。
与高强的走近纯属必然。高强家虽然不住我们镇上,却也离不了多远,我回家的那次去他家是骑着摩托车去的,一会儿就到。我们以往十几二十年来,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喝的是同一条大河的水。从我家的来信中得知,他老姨是我姐的同班同学,而他什么什么亲戚是我老姨夫什么什么亲戚的什么什么,总之沾亲带故。两家父母也走得极近,甚至某个母亲思儿心切,就会到另一个家里小住几天,一起哭陈想念。
六月份刚启。
一个周六的下午。
一大早陆文虎就被司务长叫走,说嫂子找他有事,中午饭都没回来吃。
领导之间的事,咱这小喽啰还是不操那心。趁着炊事班有人在家洗衣服,又少了那个整天的找着要这要那的人,我偷闲半日,下连散心。
午后的阳光耀眼明亮,透过薄薄的军装照在身上,惬意温暖。风,轻柔,捎带着叶木花草的清香微微拂荡,嗅一口,神清气爽。
休息日的军营,没有了雄壮的钢铁号子,稍显沉寂。三三两两的士兵成伍成列,一个个面容舒展,腰身笔挺,踩踏着雄健的步伐,行走在宽阔的大路上。各楼前的晾衣绳上,各种军衣、衬衫、裤头、袜子、被褥……一排排一行行迎风轻舞,蔚为壮观。远处大操场上,“砰砰”的拍球声,以及一二叱咤呼喝声传来……构成了另外一副军营的生动画面。
我走在大路上,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再次重温做一名战士的旧梦。路人都在看我,我却视而不见,依然踢着正步,雄赳赳气昂昂向七连进发。
感觉真好!
来到楼前广场,还没进门,高强在楼上从窗户探出半个身子冲我叫嚷:“你精神里有个病儿吧你?”然后回身不知叫谁:“你们快来,痴呆儿童现场直播!啊哈哈……”
几个脑袋一起堆在窗户处,哈哈大笑!不用看我也知道是哪几个猪头。
“快上来,有好消息告诉你!”高强喊。
我才不听他们忽悠,依然故我,一直踢到楼门,还觉得不过瘾。
进门厅上楼,和各路熟与不熟的战友打着招呼,直奔连部二寝室。一进门,被几个人强行按住,拽胳膊的拽胳膊,拉腿的拉腿,哈哈大笑着在水泥地上连墩了我几个屁股墩,墩得我七荤八素,连连求饶。
张传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