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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想裝作不在意,但被這畫面一刺激,心裡確實有點惱,她怒氣一上頭就抬手抓住了剛出站準備撐傘離開的一個男人。
男人英眉俊臉,說是3d建模走入人間也毫不誇張,只可惜神色有些冷,看過來的疑惑眼神都跟冬天吃旺旺碎冰冰似的,透心涼。
秦意硬著頭皮上,她微微踮起腳靠近靚仔的白淨耳朵,小聲問:「帥哥,你能不能行行好送我一程?」
「五分鐘的路程,我付你二十塊。」
要不是熱鍋上的螞蟻被逼急了,她是萬不可能出此下策的。
男人沒說話,只是繼續剛才撐傘的動作,瞧起來賞心悅目極了。
沒說拒絕的字眼,秦意默認對方答應了,於是很主動地鑽進了男人的傘下。
男人個高腿長,她一米七二的個子,仍舊矮了對方大半個腦袋。
許承安垂眼瞥了身旁正和傘販嘚瑟的姑娘一眼,仍舊不吭聲,只是把傘微微往她的方向傾斜了一分。
這是場下得劇烈的春雨,澆灌的泥土泛出草汁的芬芳,隱隱有夏日將來的味道。
女孩有些心不在焉,走起路來要麼往外偏,害許承安撐著傘一個勁兒追。要麼就可勁兒往許承安這邊撞,讓他無路可退。
總之,就是走不出一條直線。
許承安忍無可忍,沉著聲開口,「你去哪?」
秦意的意識終於被喚回,她愣了半晌才報出一個名字,「心享。」
是近兩年新崛起的一個社交軟體,在年輕群體裡的知名度巨大,她完全不用擔心對方不知道。
許承安的視線在她臉上多停留了兩秒,似乎是想明白了什麼才將目光挪回前方。
秦意有些懊惱,恨自己剛剛太過衝動,居然忘記自己的微信錢包里僅剩38125元的可憐餘額。
前司領導是個無能但心比天高的弱智鳳凰男,秦意忍了一年半才辭職,畢業後胖的那十斤,有二十斤都是前領導給畫的大餅撐的。
裝的一肚子氣急需卸掉,她拿完年終獎,放完年假回來就果斷提交了辭呈。
老闆同她磨磨唧唧,愣是耗了她整整一個月才放人。
徹底離職的那天,她連夜坐上了去拉薩的火車,痛快玩了大半個月才返程,當然其實也不怎麼痛快。
去的時候沒怎麼高反,回來倒像醉了氧似的,昏昏沉沉睡了整整兩天,把她親愛的老媽嚇得夠嗆,每隔兩個小時就跑房間裡探一探她的鼻息,生怕她就這麼一命嗚呼過去同天上的姥爺說哦哈喲了。
研三秋招拿到offer的那天,秦意的爹媽就張羅著要給她在公司附近買房,害她年紀輕輕就背上了房貸的沉重壓力。
明明是裸辭,但懸著的心總落不下。
房貸等著還,社保不能斷,打工人天生沒有gap命。
去拉薩那趟長達四十一小時的火車還沒抵達終點,她電腦文件夾里的簡歷都投出去二十多份了。
這時候的就業機會還多,秦意學歷不錯,經驗也算豐富,很快就收到了多個offer。
反正打工都避免不了吃苦,那還不如選擇一個待遇最好的,起碼還有錢能撫慰自己千瘡百孔的小心臟,所以秦意果斷接下了心享的offer。
前天剛還完房貸,去一趟拉薩又把流動積蓄給掏空了,她現在確實有點捉襟見肘。
許承安見她仍舊蛇形走位,索性停下腳步同她面對面直說。
「是走彎路更有挑戰性嗎?」
這是對方張口說的第二句話,但顯然這次的句子更長,甚至還有情緒起伏,秦意聽清了他的嗓音,低沉有力。
但她沒明白這話的意義,歪著腦袋疑惑地問:「或許是吧,但誰閒的沒事幹會去做這費力不討好的事,是咱康莊大道不夠有吸引力嗎?」
「這你不得問自己嗎?」許承安直勾勾看她。
「我?」秦意狐疑地指了指自己,「可我素來只走暢通無阻的直道,苦是一點兒都不帶吃的。」
許承安伸手指著他們來時的路,「都說兩點之間線段最短,這兩分鐘的路程我們走了三分鐘算什麼?」
「是數學變了心?還是這北京時間突然長了腿,沒控制好步頻把步子給邁大了?」
他用修長的食指比劃著名彎曲的行進路線,又補充道:「又或者說,你這麼走其實是想憶苦思甜?」
「」秦意無力辯駁。
許承安早習慣應對他人的沉默,這話顯然也沒有拾起來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