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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去了。”
“妹妹,不吃饭就走吗?”缪进兰从厨房里走出来,微笑着,用一种只有母亲才有的恋爱的眼光看着Echo,手伸过去轻抚了一下Echo的乌黑光滑的长发,说,“去吧。”
就在这一瞬间,Echo惊觉了母亲的孤独。母亲是同她荣辱与共的,母亲也在盼着舒凡的电话,也在心中求着舒凡、埋怨着舒凡,也在为舒凡没来电话而痛苦、沮丧,也在为舒凡来了电话而欢欣雀跃。母亲悲伤着她的悲伤,忧愁着她的忧愁;母亲快乐着她的快乐,幸福着她的幸福。而母亲本身却是孤独的,有谁关心过她在想什么?
Echo不由得对母亲放出一丝悲悯,又有些觉得自己得到了爱情的快乐和幸福竟像是背叛了父母,对不住他们似的。面对自己的母亲,看着她早生的华发,想到她今天为自己担心,为自己难过,为自己流泪,为自己微笑,洗了一大堆衣服,做着一大堆饭菜;想到她一直就这样为丈夫儿女做了几十年,而且还将无怨无悔地继续就这样做下去,“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想着这些,Echo只有沉默,无语凝咽。
她有什么可说的呢?父母对于儿女的爱是没有语言的。自从孩子一出生,父母的生命便有绝大部分是儿女的,而儿女,将有自己的生命,自己的生活。今天,Echo在快乐的顶点才分出了一点点愧疚给父母。亲情,便是这样在爱情的夹缝中存在着的。
Echo赴了一生第一次恋人的约会。
7点20,Echo便来到了台北铁路车站门口。舒凡的身影在人群中很明显,Echo一下子便看到了他,还是那件衬衫和那条长裤,很随意很自如。他并没有为这次约会刻意地做了什么,Echo想,在这场恋爱中他是居高临下的,谁叫自己采取了主动呢?他不仅在才华学识上高出自己许多,在恋爱中的地位也比自己高出许多。Echo低头看着自己的秋香绿的长裙和发亮的缎子腰带,为自己的美丽感到窘迫起来,太不平衡了,太不平衡了,她甚至有一股想把背上的顺滑的长发弄得乱糟糟的冲动。
舒凡看到了她,她在很不自然地走动着,好像是羞涩,又好像是难过。舒凡迎上前去:“你来了?”
“嗯。我说过我会早一点到的。”
“所以,我也早到了一会儿。”
Echo看着舒凡,这是她爱上舒凡以来第二次直面看他,这一次眼前没有泪雾,舒凡的一切都很清晰,只是他的心也会和他的脸一样清晰吗?
舒凡也看着Echo,看着这个狠追了自己几个月的女孩,他知道她是为他疯狂着的。她不漂亮,可是她有一双眼睛。这双眼睛凝聚和闪动着她的心灵深处的生命力和美,像日月潭的潭水,在不同的天气中有着深浅不一的颜色,变幻莫测,或是悲哀至极的,或是幸福至极的,或是迷惘、无助、怀疑、忧伤、决绝等来个大杂拌的,这些奇异的变化使她面部的表情无比丰富起来,使她在这种生动中透射出一种独特的吸引人的魅力。而这样的奇异的变化是为他而起的,这么想着,舒凡便觉得Echo更加地美起来,美得有些不可思议,美得有点莫名其妙。
舒凡觉得自己比想象中的还要快乐,他忍不住想吻Echo,其实,下午时,当她躲在重重的泪雾背后深深地看着他的时候,他便想用手抬起她的下巴去亲吻她的嘴唇了,但他没有,两次都没有。第一次没有是因为他被那双泪眼给震憾了,像清晨第一朵绽放的带雨的玫瑰,他不能破坏那种美;第二次没有是因为他觉得她有些瑟缩,有点想逃跑似的心不在焉,他希望在吻她的时候,她有着和他一致的渴望,而不愿有些微的勉强。
于是,他只是轻轻拉起她的手来握在手心里,像握住她下午的那滴泪一样,有说不尽的怜惜,伴着为她的爱而主的痛楚。这种温暖从手的接触传递给了Echo的心.反而让她起了一身的寒栗子,背上的汗毛一根根地竖立起来,幸福的感觉像一股热流一样颤栗地传遍了她的脊椎。这就是了,她想。
舒凡轻声问:“和我一起去淡水那里旅行,好吗?”
“好!当然好,舒凡的一切都是好的。
舒凡牵着Echo的手,一同走进了车站,Echo觉得非常兴奋,这种感觉太妙了,好像是旧时代的一对情侣为了冲破家庭专制的阻挠而为情私奔。Echo不时地偏过头去看与自己并肩而走的舒凡,满眼的如痴如醉。舒凡有时自顾自地走着,没有觉察到Echo在看他;有时他觉察到了,便会对Echo微微一笑,直笑得Echo心旌摇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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