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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第2/4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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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洛宾拍着三毛的背,像安慰一个离家出走,终于又回家来了的孩子。

三毛听到这话,似乎哭得更伤心起来。王洛宾抚摸着三毛抽动的肩膀,也不自禁觉得悲楚起来,但他觉得有一种很诗意的美,美丽得他的心灵都为之颤动起来。

“幸福中有美,幸福本身就是美;痛苦中也有美,并且美得更真实!”

这是他年轻的时候写下的一句话,没料到当他晚年的时候,才真正真切地体会到,其中的滋味,那不是一种哲理意义的表述,而是内心情感的体验。

不管怎么说,她现在在他的怀中了,再多的风雨,再大的痛苦都过去了。一切都会重新开始,会好起来的。

三毛把头埋在老人的肩窝里,他的身体还很硬朗,还能给人以厚实的安全感,可是她已不想再在这上面停靠了。

尽管去意已决,面临别离,她仍有不舍的伤感之情。

三毛在心中喊着:

洛宾,回不来了,什么都回不来了,我已悟,我已悟!

三毛哭够以后,把王洛宾引进屋里,对他讲述自己的旅途见闻:头戴面纱的喀什妇女,制作精美、锋利非凡的小刀,五光十色的工艺品,两斤多重的大石榴,喀什艾提尕尔清真寺,农村的毛驴车王洛宾见她说得兴高采烈,便说:“真这么爱新疆吗?”

三毛点点头,说:“这片土地很美丽,我很爱它!”

顿了顿,她又说:“所以我才觉得别离它很伤心。·“别离?”王洛宾很惊讶。

“对,再呆上一个星期,我就回去了。”

“什么?一个星期?你不是说过至少要住上三个月吗?”王洛宾显得很紧张。

“那是原来的计划,计划没有变化快啊!”三毛的语气非常平静。

1990年9月7日,三毛从喀什回到乌鲁木齐以后,在华侨宾馆住了一个星期,便坐上飞往回四川成都的飞机,继续她的大陆行。

但最后,原定于四五个月才回台湾的她,不到原定时间的一半就飞回去了。

她一到家,就挂了一个电话给朋友:司马中原,开口便说:“我这次去看王洛宾,他并不像你所说的那样。我去他家,一屋子的媒体人物和当地干部,我有种被耍的感觉。我原本只是想和他单独聊聊的。”

三毛走后,王洛宾怅惘地回到家中。

他的居所座落在幸福路某干休所。

王洛宾打开房门,空空落落的感觉直向他扑过来,他禁不住打了一阵寒颤,心中想起的是李清照的《声声慢》。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著窗儿。

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王洛宾去收拾三毛住过的房间,人已去,物依旧,说不出的凄清伤感。

王洛宾在三毛的床上发现了三毛遗失下来的一只粉红色的发针。王洛宾把发针捏在手中,看在眼里,痛在心底。他惆怅地将发针别到他的吉它的E弦上,后来,作了一首歌,几乎可以同《在那遥远的地方》相媲美。

我常拨弄着琴弦

独自漫步在海滩上

琴声那样忧郁

弹奏着丢尽惆怅

今天我抱起吉它

琴声却是这样明朗

像一只自由的白鸥

追逐着海波浪

虽然Sanmoor不在身旁

琴声却是这样明朗

因为她的发针插在E弦上啊

我幸福的E弦

奏起幸福的交响

她那粉红的发针

曾经插在鬓发上

王洛宾将这首歌邮赠给三毛,满以为会收到三毛热烈如往昔的回赠,但时间一天又一天地过去了,并没有三毛的片纸只言。

1990年11月23日,王洛宾率领新疆艺术团前往新加坡演出。

演出回来后,疲惫不堪的他,不急着休息,却立即打开了信箱。

他在信堆中翻找着,终于有一封信跳入了他的眼帘:斜斜的字体,有力的笔触,地址是台北市南京东路。

王洛宾迫不及待地把信拆开,读着读着,欣喜若狂的心却沉到了谷底,再也感觉不到一丁点的兴奋和喜悦。

王洛宾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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