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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禁自嘲地笑笑,虽然白天看起来规规矩矩,但若是有人看见我这幅睡姿,定会知道勇于第一个上房揭瓦的人定然是本姑奶奶。
翻来覆去了好几回,都快把自个儿翻成烙饼了还是睡不着,干脆薄薄地披了一件外套,随意捋了捋额前刘海,就散着头发轻轻走出了房间。
丝丝沁人的花香传入鼻腔,透着夜的微凉,竟也缥缈起来,像高楼上的杳杳的歌声一般,而我,正是那个遥遥相望的匆匆行者。月光下,花香似乎有了生命,幽幽浮动着,盘旋成诡妙的流水。这时,方才领悟到“暗香浮动月黄昏”的精妙绝伦。再一抬头,看见难以言喻壮美的星河。
几百年前的夜空与现代的夜晚看起来居然有天壤之别。现在的夜晚,每当我抬头想要寻找儿时母亲指给我看的星宿,却只看见早已被五光十色的灯光和霓虹厚厚地打上的一层紫红色的粉底。而在这几百年前的今日,仰头观星,却是星河鹭起,画图难足。繁星如同恒河沙数,星汉灿烂,浓稠的银河清晰可见。一轮皎月当空,为地上的一切披上了一层泠泠的水色。
循着花香看着夜色不知不觉已走入一个宫中,却仍浑然不觉。
定定看着这般壮观的场景心神一阵荡漾,曹孟德的那首《观沧海》不知不觉滑出唇边:“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幸甚至哉,歌以咏志。”一个清脆嘹亮的男声就着我未落的话音接住了诗的下文。
微微一笑,转过头看声音传来的地方,待看清那男子的容貌,慢慢展开的笑容霎时间僵硬在了脸上。
月光下,一袭白衣胜雪,面容俊逸,目如朗星。一丝玩味的微笑在嘴角俏皮地滑开,眼神清澈透明,有着说不出来的干净优雅。
一如当年初见的孔川。
彼时,他十五,我十四。他接住我背至一半的诗,替我解了围。
是你,你来了么。
我微笑着向他走去,眼中却止不住地蓄满了泪水。我和他,明明只有几步之遥,却像隔了几个世纪般遥远。
“你来了?”我抬头微笑地看向他,眼泪却大颗大颗地掉下来。
男孩子好看的眼睛里带着诧异,他张了张口,却将话语吞了回去,换上一副熟悉的微笑:“是的,我来了。”预想中的那个拥抱却没有到来,一只手触上我的面颊,将泪水一遍一遍轻轻拭去。
我突然回过神来,不,不可能是孔川也穿越了。那半片青瓦只可能我才有,而他是不可能也不应该会和我同时回到这个朝代的。只不过是历史给我开的另外一个玩笑罢了,一个长的和他一模一样的人。
是的,孔川,我以为这只不过是一场迟到。就像以前那么多次的一样,看见你来了,我对你微微一笑:“你来了。”你就会送给我一个微笑:“是的,我来了。”还有一个大大的拥抱。可是,这次,不,还有这漫长的以后,你都不会来了。谢谢你,赠我空欢喜。
我向后退了一步,低头赶快擦干净泪水,再一抬头,已是换上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对他再次微笑道:“抱歉,我将您错认成一位故人了,若有失态之处还请见谅。”
那男孩子见我这样微微愣了下,旋即也咧嘴一笑,道:“无妨。”又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脸上瞬间换了一副愠怒的表情。他一改刚才的温和,生气的盯着我道:“你是什么人?是哪个宫中的?跑到这里做什么?”
我一头雾水,但想想似乎是自己扰了别人的清净,低头道:“对不起,我是入宫来选秀的,今天第一次进宫还不懂规矩,请见谅。晚上睡不着就起来随便走走,闻到花香才走进来,没想到打扰到你了。”听着这一段半现代半古代的道歉的话,自己都觉得耳朵磕得慌。
“秀女?”男孩子自己嘟囔了一句,方才笑道:“你若是真心道歉,就过来陪爷喝上几杯如何?”我心中已然不悦,不就是不小心打扰到你了吗,歉我也道了,怎么还这般缠人。但听他自称为“爷”,想来很有可能是某位阿哥,罢罢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盼着他喝完几杯酒把我给放了。
他倒也不等我答应,直接拽了我的手就拖着我往前走。我无奈至极,在心中暗暗朝他翻了个大白眼,却又觉得好笑,这小子的性格倒是和孔川如出一辙,霸道又不讲理。
梨花谢
跟着他转到了庭中一棵大树的背面,才看到树后有一张石桌,奇怪的是,却也只有一张石凳。桌上摆着一坛酒一个酒杯,一把长剑斜着横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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