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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还派遣一个特别小组负责解救女人。
队长走上庙宇的台阶,简单指示几个要项:
“记住三件事,”他说,“第一,要完全肃静。如果我们还没到就被敌人发现,我们就输了。第二,紧跟着自己的队伍。我会作信号,你们再呐喊攻击。第三,协助伤者撤退。混战中若有疑问,就叫‘老乡’,否则你们会杀错自己人。”
天色完全暗了,开始飘着细雨。他们等了半个钟头,群众开始不耐烦了,但是队长坚持要等,因为他们得等到半夜敌人熟睡的时候才到达。大约十一点钟,命令下达了,他们冒着细雨,沿着运河岸出发。
那天晚上全村没有一个人睡觉。老彭陪族长和医生坐了一整夜。大家劝梅玲和玉梅上床,村妇们则在厨房里烧火。外面雨丝不断。族长几次跑到其他人家去,看到灯火低燃,女人和大孩子们都熬夜等消息,等男人回家。
《风声鹤唳》捌(5)
五更天左右,第一批壮丁回来了,消息在凌晨传遍了全村。他们全身湿透了,又累又饿,鞋子也沾满污泥,但是脸上却挂着笑容。
“怎么样?”
“全胜!日本兵一个也没逃掉!”
“我们的妇女平安吗?”
“全部平安,她们随后面的人一起回来。”
然后他们的脸色暗下来,说他们村里有两个青年被杀,还有人受伤。
又有一批人慢慢回来,坐在地上。屋里和庭院乱哄哄的,女人端出一盆热水、面条、葱饺和一些高粱酒。男人们立刻谈论,叙述他们的战绩,纠正或补充别人的说法,女人则挤过来听,还问问亲友的消息。
日本人像网中鱼,被逮了个正着。除了卫兵,他们全在一间大宅里呼呼大睡,那儿本是一富人的住宅,后来改作学校。攻击者扑到卫兵身上,默默地用大刀杀死他们,然后分几个方向冲进屋里。战斗七八分钟就结束了。很多日本兵一醒就被干掉了,连摸枪的时间都没有。有些人跳出窗口,被村民夺来的机关枪射中了。有些人想游过运河,却被岸上的一组人打死。奉命救人的小组凭女人的尖叫声找到了她们。除了春姑母女,她们都睡在一个房间的地板上。
响尾蛇四处搜索,在暗夜里呼叫春姑。她被找到时,她说一听到枪声,就拖着母亲往外——越过墙顶,向边门跑去。“我抓起一根长柄叉,也不晓得是哪来的。一个日本兵正向我冲过来。‘你这个王八蛋!’我说,‘今天看我的了。’我在暗夜里乱刺一通,我想我叉中了他的咽喉。他像老鼠一般窒息了,呼呼直喘气。我感到那老狗的鲜血喷到我身上。”
另外一个壮丁插嘴大叫大笑说:“是啊,忽然她骂我们:你们怎么不告诉我你们要来?她说,我可以在里面多杀几个。”
这时候响尾蛇走进族长家,春姑母女跟在后面。他肩膀受伤扎起来,太阳穴也有一道伤口,被雨水冲干净了。
梅玲好奇地打量春姑。她是一个年方二十二三岁的少女,面色黝黑,不难看,但是只穿了一件破旧的黑衣,衣服和手上都沾满鲜血。
接着族长的侄女也跟她丈夫进来了。她女儿由厨房里冲出来,伏在母亲肩上痛哭。母亲揉揉眼睛说:“没想到我们母女还能再见面。”大家都很高兴,族长也乐得发抖。
“老伯,我的十斤好酒呢?”响尾蛇叫道。
“别担心!有一整罐哩!”老人说。
“就算我现在喝得下整罐,也要请大家。”响尾蛇大吼,“记住,我还要牛肉哩。”遇救的女人被带进屋里,她们说出这几天的遭遇。
“春姑真勇敢,”其中一个说,“她咬了一个日本兵。”
“她用长柄叉杀掉一个。”响尾蛇说。
“是啊,”那个女人说,“不过我是指两天前的一个晚上,有一个日本兵叫她替他洗脚的时候。”
“怎么不呢?”春姑说,“想想我的心情,我跪在地上端着一盆热水,那个日本兵大笑。我抬头说:你笑什么?那个日本兵用脚踢我的脸。我怒火中烧,我继续帮那老狗洗脚,突然我再也控制不住了,就弯身咬他的小腿,他大叫一声。但是他有什么办法呢?他不会杀我,我知道,因为他要我陪他睡觉。他们的媳妇在家一定是跪下来替丈夫洗脚,再陪他们上床。咦,我是中国女人哪,如果他要我洗脚,他可得付出一番代价。”
队长带伤患回来,已经天亮了,医生替他们洗伤口,敷上防毒的特殊药石,然后用新鲜的药草扎起来,他开了止血和强心的药品给他们。两位死者已经抬回家,大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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