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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浣平便是死,也无憾了。”
说到此处,脸上竟是浮现出梦幻般的柔美笑容。
浣春见状勃然大怒,狠狠地一巴掌抽到她脸上:“贱婢!”
平姨娘被抽倒在床上,嘴角渗出一丝血迹,她也不去擦拭,依旧微微笑着道:“姐姐打得好,妹妹自知难逃一死,只有句话得提醒姐姐。”
她挣扎着靠坐起来,气息微喘,嗓音却甚是温柔,仿佛真的是在为对方着想一般。
“姐姐,妹妹劝你还得把对老爷的那份心意藏得再严些,若是夫人知道了,姐姐下场只怕比妹妹的今日更甚……”
浣春打了个寒颤,脸上血色‘唰’的褪了下去,又慌又怕地指着她:“你、你……”
“我怎么知道?”平姨娘轻笑,“我与姐姐一同长大,吃住一处,姐姐的心思何曾瞒得过我?”
“你你你、你胡说,你胡说!”惊惧蔓延身体每个角落,浣春恶从胆边生,猛然朝她扑过去,双手死死地卡着她的脖子……
更声响了一下又一下,阴暗的屋子里,烛光有一下没一下地跳动着,女子的一双眼眸不甘地张着,似是在控诉着命运的不公。
“平姨娘,我是洗墨,给您送药来了。”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在屋外响起。
久不见动静,洗墨不解,用手轻轻一推,门竟是被推了开来。
“平姨娘?我是洗墨,奉四老爷之命给您送药来了。平姨娘,平……”话音嘎然而止,洗墨惊恐地盯着床上无知无觉的平姨娘,身子抖啊抖,片刻,强压下惧意上前去,伸手探了探对方鼻息……而后,吓得连滚带爬般出了门,飞也似的逃掉了。
第十一章
“老爷,老爷……”久久不能眠的秦季勋,正失神地望着帐顶,忽然听到小厮洗墨的惊叫声,他不禁皱了皱眉,轻斥道,“三更半夜的乱嚷嚷什么?药可送去了?”
“老、老老爷,平、平平平姨娘死、死了!”洗墨哭丧着脸,软倒在床踏边。
“什么?”秦季勋大惊失色,陡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不过半晌,他脸上血色一点一点褪去,双目无神,喃喃自语般道:“死了,死了,我早该想到的,早该知道的,她又岂会……是我,是我,终究是我害了她……”
两行泪水缓缓滑落,掉落被衾当中,再也寻不到踪迹……
西院西北间内,披着满头散乱长发的女子蜷缩着身子躲在阴暗的角落当中,满目沧然,面如白纸。
也不知过了多久,进来侍候的婢女鹃儿发现她所在,忙走过来欲扶起她:“温姨娘,地上凉,小心身子。”
“身子?如今还怕什么凉不凉,平姨娘是她从京城带来的,又是自小侍候她的,尚且得到如今这般下场,更何况我这孤苦伶仃、从外头买进来的……”兔死狐悲,对未来的恐惧与无望爬满温姨娘身体每一处角落。
鹃儿闻言打了个寒颤,勉强扯起一丝笑容道:“姨娘想必是睡迷糊了,什么下场不下场的?夜深了,还是早些睡吧,明日一早还得向夫人请安呢!”
“平姨娘死了,死在了浣春手里,就在方才。浣春是谁的心腹,难道这还要我说么?”浣春半夜三更掩人耳目而来,慌慌张张而去,再接着便是每隔数日来送药的洗墨……
这段日子平姨娘身子愈发的差,可夫人却仿若不见,依旧让她到跟前侍候,老爷于心不忍曾开口求情,虽是一片好心,奈何却起了反效果。
“鹃儿,我觉得我大概也活不长了……”
“姨、姨娘莫要胡言乱语,您又不曾做错事,又、又怎会活不长呢?”鹃儿哆嗦着扶着她。
“平姨娘又何曾做过错事?还有早些年去了的杜姨娘、方姨娘,她们又做过什么?”
“不、不会的,不会的,姨娘多、多心了,快睡吧,一觉醒来什么都会过去了……”鹃儿有些语无伦次,也不知是在安慰对方,还是在安慰自己。
***
一大早便得了回禀的周氏轻轻吹了吹双指新染上的蔻丹,而后淡淡地瞥了一眼脸色苍白,正颤抖不止的浣春,冷笑道:“真是没用,死了便死了,有什么好怕!那贱婢自生了要不得的心思,便知道自己早晚得死!”
哪知浣春听了她这话抖得更厉害了。
周氏不屑地冷哼一声,端过茶盏施施然地呷了一口。
四房妾室平姨娘的死讯是在早膳过后传到秦若蕖耳中的,她愣愣地微张着嘴,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