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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自己的错,是她在某人的羽翼下有些恃功而骄,忘记谨言慎行,逾越了本份,由此曾宏给了她一个此生绝不或忘的教训,就是身为下属者永远、永远不要在领导面前对任何事情拿主意。
抹干眼泪,强自镇定下情绪,安之开门出去。
关旗陆正站在走道里和古励闲聊,眼角余光接收到她的身影,他不动声色地向古励欠了欠首,微笑着告辞,向她行去。
走过她面前时他轻轻抛下一句,“跟我来。”
低着头的安之在原地定了几秒,咬了咬唇后转身,随他走向电梯。
当梯门合上,关旗陆低头凝视她仍微红的双眼。
安之别过首,并不愿见自己的狼狈和软弱呈现在他面前。
他因她的骄傲而低低笑开,带着一抹叹息和莞尔,“现在你明白了?这就是为什么绝大部分的人尤其是男人,都想尽办法往上爬。”
是,她终于深切明白,为了挤上狭窄的青云梯而搏杀至头破血流,甚至不惜踩着他人的石头过河的种种现象,早成为都会生态,因为这个社会确实存在着等级,人与人之间确实残酷地存在着阶层的区别。
因为曾宏是高层领导,所以随时可以对她这样的普通职员嗤之以鼻,而根本不必考虑是否折辱她的人格和尊严。
不想承受这种屈辱?那只有两种解决方法,一是自动卷铺盖走路,二是爬到与他平起平坐的位置,或窜得比他更高。
社会就是这样,要么你看别人的脸色做人,要么你让别人看你的脸色做人。
不尽然只是她要看上司脸色,上司也还得看其上司的脸色,就算是银通集团董事长那样的身份,也免不了还需看政府高官的脸色,即使政府高官亦还得看中央脸色,而就算身为国家主席,离开办公室回家后说不得也还要看老婆的脸色。
这世上不需看别人脸色做事的人大致没有,虽说人无贵贱之分,然而现实却早赤裸裸地摆在民生面前,阶层越低所受的屈辱越多,阶层越高者,相对地自尊保持得越完整。
所谓成者王,败者寇,一个人的事业成功与否,决定了许多东西。
此刻安之才真正领悟,微颤的嗓线艰难开口,“师兄……谢谢你。”
关旗陆笑笑,不以为意,“谢我什么?”
她深吸口气,“如果没有你,我想公司里随便谁都可以支使我做事。”
做好了理所当然是她这个新人的本份,别人可能连声谢谢也没有,如果做得不好——却是谁都可以喷她一脸唾沫星子。
只看他一个人的脸色,与看所有人的脸色相比,这两者有天渊之别。
她脸上感激之情那样真挚明显,以至关旗陆不得不垂下含笑的眼,梯门开处,终究还是忍不住轻叹出声,“小师妹,你真是……单纯极了。”轻软的尾音近似喃喃自语。
低头想着什么的安之并没留意到他眸中暗色幻变,只是叫道,“师兄。”
“恩?”
“一个人——要到怎么样才算成功?”
“答案因人而异。”
“怎么说?”
“对于乐天知命者,有稳定工作和安乐家庭已意味着成功,他们人生的目标仅此而已,达到之后已经觉得无欲无求。”出了电梯,他领着她向B座行去。
“可是现在这个社会,能真正做到这样的人已经不多。”
“所以对于绝大部分男人,普遍而言,成功还是意味着拥有一定的名位和财富。”
“但我发现那些已经拥有一定财富的人,却反而在事业上更孜孜不倦。”安之困惑。
关旗陆微微一笑。
“我举个例子,你可以把事业当成是一座摆在你面前的山峰,有的人终此一生只在山底徘徊,因为他们对现状甘之如饴,而有的人会努力攀到山腰,因为那里风光略好,还有的人,不登峰造极势不罢休,因为他们的理想是将一方天地征服于足下。”过程中不管名位也好财富也罢,只不过是成功的附着物,已不值一提。
安之听得有些神往,不禁问道,“师兄,你——是不是最后那一种?”
关旗陆看向她,眸光深不可测,他柔声道,“你觉得呢?”
安之耳根微微一热,暗暗后悔那连自己也不知道是有意无意的试探。
轻咬唇沿,她说,“我想我会是第一种人。”
“为什么?”关旗陆定睛看着她。
“我觉得我没有能力爬到山腰。”更遑论登上峰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