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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手就这种作派，一击不中，都不好意思再试一次。”

“为什么啊？”

“高手重名誉，出丑一次那就是一生的污点，谁还好意思再显眼第二次。”

李克用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前人有言：不拘章法，却能横厉无前的人有三个，一个是霸王之兵，一个是太白之诗，再一个就是韩愈之文。按打仗来说，西楚霸王算是顶尖高手了，平生七十二战，从无败绩，结果垓下一战，霸王意气尽失，纵然能卷土重来，他也不会过江的。这就是高手作派。

“当然了，也不排除某些高手确实不太讲究。”李克用反过来说道。

“所以你就假装是我徒弟。”萧玄衣调侃道。

“常理上来说，当师父的总比徒弟强一些，如果连徒弟也搞不定，他哪里还敢再战？”

“我只是不明白，二哥明明中箭了，却没事儿一般。难道那老头也没练成回箭法的第三步？”

“倒是练成了！只是我事先给他打了一下折。”

自从遭遇了老头的徒弟之后，李克用一直在思考，如果遇到水平更高的怎么办，想来想去，确实不能力敌。

但人都有一种惯性，一个人一旦自负某种技法，别的技法一般不屑用的，就象回箭法的高手，肯定要用回箭法来制敌，而不是先发制人。这其实正是最大的破绽。

想到这一点，李克用就有了主意，事先准备了一支箭，这支箭跟别的箭稍微有些不同，就是箭尖磨钝了。

对方回箭的时候，要在一瞬间完成三个动作，是无暇顾及到这个微小的区别，当然，按照李克用制箭的水平，这支箭就算反射回来，也不会伤害太大，所以李克用都没有伸手去接，况且他也接不住。

结果仍然出乎李克用的意料，在大敌当前的情况下，那老叟竟然毫不留情，痛下杀手，飞回来的箭劲道惊人，差点让李克用当场毙命。

“估计他想挂掉徒弟之后，再找师父一决高下。”萧玄衣猜测。

“不错，这老头不但箭法高，并且心狠手辣，确实是个劲敌。”

“不管怎么说，还是被二哥算计了。”

“看来人要无耻一点，才能活得长久。”

“这不算无耻，这是兵机。”萧玄衣恭维。

“三弟，在我面前，你就……”

李克用说了一半，语句突然凝结，身形晃了两晃，再次从马上掉了下来，这次落马和上次不同，上次是双目圆睁，这次是双目紧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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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气若游丝

由于契丹族的崛起，作为大唐曾经的羁縻府，松漠都督府已经和大唐没有多少关系了。但契丹族每年仍要派使者去大唐，名义上是朝贡，实际上是给契丹的子民买一张出入大唐的通行证，贸易往来毕竟是双方利益所在。

契丹族对其他民族比较包容，尤其是对汉人的文明十分仰慕，这也是她逐渐兴盛的原因之一。府治依然繁华，城内不但居住着契丹的贵族，还有大量的有汉人，几乎所有的商业盈利场所都是汉人经营。

萧玄衣背着李克用进了城，一手还牵着几匹马。逢人就问哪里能找到郎中，碰巧遇到一个能听懂汉话的人，手指了一下：前面路口左拐，有个杏林苑。

杏林苑其实是一个药铺，掌柜的不但买药，还给人看病开药方。见萧玄衣背进一个人来，连忙让小二搭把手，把李克用放到大堂的床铺上。

“怎么回事？”掌柜的问道。

“本来是有病，又骑马赶了一天的路，突然就从马上载了下来。”萧玄衣简短截说。

掌柜的翻开李克用的眼皮看了看，又去掰李克用的嘴巴，结果掰不开。就把手指搭在李克用的手腕上，品了好一会儿，不由眉头紧皱：“气若游丝，脉象全无。回去准备后事吧！”

“这身上还热，鼻子里面还有气，让你一看就死了？”萧玄衣当场跳了起来。

“身上热那是因为还没凉透，鼻子虽然有气，但进气少出气多，残喘而已。”

“老人家，再想想办法，我二哥不能死。”萧玄衣差点跪了。

“你的心情可以理解，老夫实在无能为力。”老头说罢，对小二喊了一声：“小二，送客！”

小二正要上前拉李克用，萧玄衣抽出疾剑来，对着掌柜的柜台一剑斩下，只听哗啦一声，那柜台变成了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