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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嘉夹一筷青菜,问道:“可是我走了,谁来买菜做饭?”
阿翔笑得打跌。“赵老板逗你的,大厨今天有事,请假一天,明天就回来复工了。”
简思嘉一头黑线。
人在屋檐下,须以忍字诀傍身,忍忍忍,拿人薪水,忍耐也是职责之一。简思嘉这样安慰自己,心情舒畅很多。
饭后,阿翔负责收拾碗筷,她与季良坐下来商量细节,两个人都是专业人士,各执己见,遇到分歧处争得不可开交。
简思嘉情绪激动,拍一下桌子助长气势,“不行不行,访问病人家属是侵犯他人隐私,况且他们面对这种事情,多半口不择言,破口大骂。我们应该把时间留给病人,深度挖掘他们的故事,帮他们解决需求。”
季良等她说完,老神在在地解释:“访问医生、护士、病人家属,都是为了更全面地了解病人的情况,我们不需要故事,我们需要的是一个不掺假不掺感情的事实。作为一名记者,我们不能因为访问对象是艾滋病病人,就把他们当成弱势群体看待,在他们之中,也有嫖客、□,甚至有恶意传播者。”
这是个残忍的事实,却又是真话。
简思嘉揉一揉眉心,她被那几个接连不断的梦境影响了,失去了理性判断。
阿翔啧啧称奇:“没想到简老板还有这一面。”
刘镝颔首称是,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季良态度强硬的样子。
都说认真工作的人最具吸引力,看季良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不会大呼小叫,也不会气急败坏地说个不停,每次他都是等思嘉说完,再陈述自己的看法,不骄不躁,不疾不徐,一双眼睛熠熠发亮,使得平淡无奇的五官似乎变得有棱有角。
那一刹,刘镝莫名心动。
这边厢他还在神游太虚,那边厢季良和简思嘉已经谈妥,风风火火,即刻动身。
“阿良,需不需要我帮忙?”刘镝不禁问道。
“不用了,你好好工作吧。”季良露出亲切的笑容。
“注意安全。”
“知道了,回见。”
这一趟访问并不顺利。
有几名病患不愿意配合,更头疼的是,他们之中有人威信颇高,他一表态,其他人都附和他。
季良苦笑:“恐怕有许多同行先行来过,或者态度恶劣,或者报道失实。”
简思嘉不由烦恼,“这可怎么办?”
总不能铩羽而归吧,简思嘉和季良去了附近的旅馆下榻。
“先回房间睡一觉吧,晚上我们再商量对策。”季良提议道。
思嘉却睡不着,她躺在床上,如烙饼一样翻来覆去。
先前的场景历历在目:那几个为首的病患,一听她和季良的来意,就如临大敌,不问青红皂白就把他们赶出门外。
“你们走吧,这里不欢迎你们。”
“滚滚滚,你们这群记者没一个好东西。”
“再不走我打你了!”
他们个个凶神恶煞,犹如罗刹。
真是出师不利。
转念一想,思嘉又觉得他们情有可原,身为病患,很难找到工作,浑身力气无处发泄,思及此,更加体谅他们的难处和痛苦。
她拨通方健的电话,问他:“你们是不是很讨厌被人识破身份?”
方健沉吟一会,“不是讨厌,是害怕。不论心里如何坦然,同性恋始终是社会上的敏感词,和它沾上边,像是吸毒。”
“不是有很多人出柜?”思嘉又问,“他们至今安然无恙,或许你们试一试,会发现社会比想象中更加宽容。”
方健苦笑,“思嘉,不是每个人都交好运。”
他听说了思嘉去外地采访艾滋病病人的事情,于是问她:“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受挫了?”
“是,你神机妙算,被你猜中了。”
“思嘉,你要耐心。”方健安慰她,“他们之中,许多人被家人和朋友抛弃,孤苦伶仃,惨过孤儿;也有一些人才华横溢,却遭遇歧视,不能一展抱负;还有一些人无辜被感染。不管他们以前有多风光,现在只能坐以待毙,等待死神光临。”
他说得绘声绘色,莫非,“你接触过这类人?”
“是。我大学一名同学,二十一岁,被艾滋病终结生命。”
方健回想起那段记忆,仍觉难受,“他和我有些交情,诊断书出来后,他退学了。后来有次我在郊外写生碰到他,他看起来还很健康,与正常人无异。我和他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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