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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色很臭,好像子言欠了他几百块钱的表情,眼睛里露出的懊悔神情叫她莫名其妙感觉心动有些过速。
段希峰走后,母亲旁敲侧击说了一句:“子言,你以前不交这样的朋友的,他看起来和你不是一类人!”
子言疲倦的点点头:“我知道了,我有分寸的,妈,你放心。”
休息了一天去上课,才发现学校已经风云变色,每个人都在谈论同一件事。
许馥芯特地跑到文科班的教室门口来找她,这样重大的消息,好像不找个人来八卦就没有办法分享心中的压抑和激动。
“子言你昨天病了?咱们不在同一栋教学楼,消息实在太闭塞了。”虽然是专门来八卦的,许馥芯看着她的表情还是很关切的。
“没事儿,都好了。”
“哈,难怪你不知道这大新闻了,听说了没有?林尧正式放弃Z大的录取名额,留校读高三了。”许馥芯眼睛里闪着光,有簇火苗在跳跃。
子言发现,自从许馥芯跟自己待的时间长了以后,也许是近朱者赤的缘故,一向沉静的性格大变。倒是她,听了这消息,只有眉心微微一动,语气仍然极淡:“哦。”
“啧啧,子言,我发现你有我当年的风范了,泰山崩于前而不色变啊。”许馥芯看出她心情不太好,故意逗笑说。
子言悄悄的把手握成拳,“跟咱们又没有什么关系,我干嘛要色变?”
“早知道被他这样白白浪费掉一个名额,当初还不如让给别人,说不定就是我走了。”许馥芯突然沉静下来说,看得出颇为惋惜和遗憾。
子言抬起头看着她的朋友,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忧伤:“芯儿,你就这么想走吗?我可舍不得你走。”
“开玩笑呢,这世上哪有如果的事儿啊?”许馥芯笑笑。
子言突然也笑:“是呀,这世上就没有如果的事儿,哪来那么多如果啊?”她觉得自己真可笑,竟然会疯狂的想:如果,如果那晚她没有看见,如果她什么也没有看见,林尧留下来的消息,会带给她多大的冲击,又会留给她多少绮丽的梦想与憧憬!
然而,这一切,如今于她而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林尧毕竟是林尧,Z大还没有看在眼里,他对老师说,他的目标是B大。”许馥芯神情有些佩服,“换成是我,早就走了。”
这样的话,的确也只有他说出来才不让人觉得狂妄,可惜,子言清晰的了解,他留下来,不光是因为B大,还因为一个女生晶莹剔透的眼泪。
那个女生,并不是她!
只有那个女生,才有与他并肩考上B大的资本,换作任何人,都达不到这目标。
心还是不可避免被尖锐的钝器刺伤,她的平凡与没落,恰是苏筱雪最好的陪衬,青春刚刚绽放出一点光,就瞬间被扼杀的干干净净。
桂花吹断月中香(2)回到教室,一枝新鲜的栀子花正带着朝露插在自己的书架上。
她回头看了一眼段希峰,微微一笑。
这种暗流涌动的关心代表了什么,她不愿意去探询,也没有力气去探询。自身的痛苦还异常清晰的在心底翻腾,尽管那晚的记忆已经有点模糊。
她知道,从此以后,自己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笑得没心没肺。
最近她都是这样,无论上课下课,恍惚的出着神,龚竹一双纯净的大眼睛在她面前忽扇忽扇了老半天,她都没看见。
直到龚竹摇一摇她的胳膊:“子言,放学后去看我们班的足球赛好不好?”
“好。”她清醒过来,微微一笑,她是这样喜欢龚竹干净无暇的眼神,美好而纯粹,如一江春水,如一鸿清泉,教人怜惜,也令人沉醉。
“嘻嘻,我们借了你们班的段希峰,这小子踢球帅得很。”龚竹说。
坐在操场的台阶上,子言才发现自己不该来。
她不知道,原来林尧除了乒乓和篮球,还会踢足球。自己对他,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一向缺乏了解。
依然是醒目的白色运动衣,他的位置是前锋。
龚竹惊讶的说:“原来不单我们班借人,他们也借人,这也假的太厉害了,林尧谁不认识?什么时候成了他们班的了?”
球赛开始的时候,子言的眼睛只死死盯着段希峰的身影,其他人,连眼风也没扫一下。
最可笑的事情莫过于自作多情,她已经可笑了五年之久,难道还不够她清醒?
没有什么心思看下去,她起身去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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