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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星的有几声爆竹响,在值班室里看了一会儿春晚,子言就觉得乏了。朦胧中听见叶芷在接电话,有些愠怒,声音却压得很低:“跟你说过好多次了,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就这样!”
“姐。”她朦胧睁开眼睛。
“小西,把你吵醒了吧?”叶芷有些抱歉,帮她掖了掖被子。
“是谁呀?”她有些好奇,除夕夜打电话惹毛表姐的人,还真想见识见识。
“是一同事。”叶芷很含糊的说。
“对了,志远哥回家过年了吗?”她蓦然想起来。
叶芷平静下来,慢慢说:“不知道,他经常出差,我跟他联系很少。”
子言一骨碌爬起来:“姐,有句话我一直想问你。”
“你想问什么?沈志远?”叶芷看一眼她。
子言想了一想,摇摇头:“姐,你说,爱一个人,能够持续多久?”
叶芷一怔,电视机里传来零点的欢呼声,户外密集炒豆般的鞭炮声已经响起,淹没了一室的静寂。
“也许很久,也许很短暂。但是男人一定没有女人持久。”当四围再次静寂,叶芷的声音终于响起。
子言喃喃自语:“有人会心里爱着一个人,可是却接受另一段感情吗?”
叶芷沉默了半晌,轻轻点一点头:“我想会吧。年少时,谁都会以为自己的感情能持续一世,到了已知世事的年纪,才会明白很多事原来都是身不由己。或许是顾虑,或许是绝望,或许已经没有了感觉,或许心里还残存着一点印记,但人终究会理智的作出不一样的选择。”
“姐,我觉得你好像在说自己。”
叶芷疲倦的闭一闭眼,再度睁开时已经恢复冷静清明:“是,小西,我对沈志远,大约就是这样。”
子言莫名觉得悲哀,叶芷的话盘旋在耳边,句句钻入心里:“有些事情错过了最好的时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那天晚上,她一直在想表姐告诉她的那些话。高中三年,大学四年,叶芷用了整整七年的时间来等待,她勇敢过,努力过,最后都湮没于他沉寂如水的态度中,渐而渐,一颗曾经柔肠百转的心,在失望中冷透到了极点。
文理分科时,高考失利时,最无助的时候都是一个人撑过来的,脆弱的时候,她从来不哭。每一次,她都告诉自己,将来要蜕变的更优秀,在他面前耀目!她快意的想象,总有一天,沈志远会后悔,她所有的努力,都是用来叫他后悔。
当他终于决定跟随她而来,她却发现,原来这一切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因为,她已经不需要了。
很多年后子言回忆起表姐那时的心态,只能用一本小说里很有哲理的一段话来概括:女人爱人的心是珍贵的,在她还爱你的时候,你再怎样她都会包容你;可你若让她历尽千帆,经历苦难后,她是会长大的,那时候你在她眼里也不过如此,看你就如同路人一样。
哪怕沈志远已经放下了一切顾虑,追到了无锡,可是叶芷的心已经冷硬似铁,很难再回头了。
子言深深为沈志远感到遗憾。她的表姐是个极有主见的人,从小就好强不落人后,更不会为感情的羁绊而停下脚步,子言悲伤的感觉到,他的志远哥注定要怅惘寥落成空了。
新年过去没几天,沈志远便回到了无锡,子言想对他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沈志远带她出去玩,每当她想开口,他都会用摇摇头不让她说下去,子言直觉,其实他已经什么都知道,只是固执的在等待一个宿命的结局。
如同自己一样,在一场感情里宿命的等待,最终,等来了命定的遗憾结局。
叶莘的到来打破了有些无聊发闷的生活,一见到子言就叫苦不迭:“姐,你不回去倒好,结果害苦了我,帮你从家里带这么多东西过来,一路上累死我了。”
“辛苦了,”子言笑眯眯摸一摸表弟的脑门,“你怎么不索性带许馥芯过来玩玩?”
“她?”叶莘的表情有些凝滞,很快又笑:“我为什么要带她来?再说了,她也未必见得肯跟我来。”
好像每个人的感情都是复杂难懂的,子言一直知道,许馥芯心里和自己一样,有个喜欢的人,藏了很久。虽然她不说,子言却都明白,也许,叶莘也是明白的。
“对了,今年寒假我们班聚会可热闹了,”叶莘转换话题,“很多人都带了女朋友去,也难怪,都大三了嘛,再不交女友,就没机会了。”
“你是看着人家带女友去,眼红了吧?”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