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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此已有三年光景。
李径再次踏入,眼见尽是残亘荒蔓,碎石杂草,早失去了前主人尚在时的精致典雅。他不禁感叹万千,事时多变,当初年少伤心,发誓不愿回来,隔了几年,换了人来,仍然还是那个用场。
不过上次是他情窦初开甘愿为之,这一次却十足存了异念的。
大约不待人家发现上门料理,自己就会带人来收拾了。
不过,这样的地方,不知道墨生是否习惯,会不会觉得轻慢了他,又惹来祸害。李径揣揣不安,回头刚想对墨生编派两句,只见那人眼珠子发亮冲进来,一时间左看看,右看看,不断发出惊叹,一副好奇新趣的样子。
李径冷眼看他乡巴佬进城,心底不住冷笑。乐吧,乐吧,可乐不几天了。他嘴角抽搐,险些掩饰不住内心的得意。蓦地一张放大的脸孔杵到眼皮底下:“你在笑什麽?什麽事情这麽开心?”
李径捧著胸口讪笑:“没什麽,不过想著到家了。”
墨生旋即笑起来:“恩。这地方好,我很喜欢。不过,我累了,你赶紧收拾屋子去,我们休息吧。”说罢,牵了李径往前走。彷佛想起什麽回过头道:“你以後别这麽笑。奇怪的很。”
李径心头猛跳,像是揣了几十只野兔,稍不留神就能蹦达三两出来。他赶紧疾步回房,埋头苦干,任劳任怨的收拾起房子。好在此处虽然年久尘封,却并不显得破旧。衣柜里竟还找到了床垫被缛等物,不过扑著一大股的霉味儿,大概不经用了。李径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根本不知如何处理。他手足无措,隔了窗户远远看著墨生,後者正站在院里,聚精会神的凝视一朵红花。接著,摘了下来,又一瓣一瓣的扯。
李径腹诽不已,想著这狐狸果然奇怪,每次都见不得好好的花长在那里,偏要扯著玩。
不过要说墨生的确清秀可人,这样看过去,阳光洋洋洒落,给那瘦削窈窕的身子镀上了一层金色。实非凡物可比。
李径有些怔忡,既而想到自己莫名受到诱惑,无语至极。他心里估摸半天,最後肯定这人尚且不会的活计,狐狸定靠不住。收拾先不说,眼下这麽冒然住进来,终究还需要添置些东西。
可是,问题在於,他没钱了。
李径皱眉沉思,忽然灵机一动,咦,不如趁这个机会……他欣欣然走出屋子,对著墨生道:“墨生,我要回家拿些银子,一会儿就回来。”说罢,转身往院口走。胳膊忽被一把拽住,“我也要去。”
李径耐下性子好言相劝:“说好了,在我禀明父母之前,是不带你回府的啊。”
“我又没说跟你回府。”墨生一脸不以为然,“我只是要跟你去买东西。”
“可是我现在手头没有银子如何买?”李径恨不能立马掐死眼前人,可惜力有不逮,只能继续怀柔,“你乖。要不,我回府拿了钱再来叫你一起?”虚情假意,诚恳过度。李径觉得这几天自己简直把委曲求全卧薪嚐胆胯下之辱……的精髓统统领悟一遍。
日後为人,境界全然不同了。
“银子?我有啊。”墨生看著李径,笑吟吟的说道,神色颇为自得,“我有很多呢。你要多少?”
李径大奇:“你有银子?在哪儿?”这几天住店吃饭,全靠自己当了随身的一块玉佩换些钱财。不过用到现在,亦所剩无几了。墨生从未提过他带著银子。且两人那般亲密无间,每日的宽衣解带都是例行公事,别说银子,他身上实在连个荷包也没有。
“你等等。”墨生见他不信,有些气恼,三两步蹦到草丛里,随意摘了捧叶片,然後扑啦啦全扔给了李径,“喏!拿著!不够我还有的。”
李径被他唬得目瞪口呆,这傻瓜,莫不以为自己还是在林子里过吧……能用叶子买东西,简直闻所未闻,李径双手一撒,苦笑道:“墨生,你听我说,这是叶子,不是——”
“哐啷”“哐啷”几声脆响从脚边传来,吓了李径一跳。他低头看去,方才那些草叶全不见了,地上堆著一堆金子银子,乱晃晃的折人眼睛。李径做梦一样蹲下身子,颤抖著拿起一块掂掂。
冰冷沉重,色泽均匀,分量足称。
他抬头看著墨生,舌头像被打了死结:“你,你,你……”
“我说有就是有。”墨生春风拂面,上前拖起李径的领子直直往门口迈步,“快走!买东西去!我都快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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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镇市井不若林中寂静,端的是声色鼎沸喧嚣震耳。
墨生名副其实的一介土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