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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她的,定会见着她的,而且还有好一阵时日我们不会分开了。果然,一走
出她家的门,马同志便告诉了我关于她的决定,证实了她早上告诉我的话很
快便会实现了。
(原载 1941 年 6 月《中国文化》)
散文《不算情书》
我这两天都心不离开你,都想着你。我以为你今天会来,又以为会接到
你的信,但是到现在五点半钟了。这证明了我的失望。
我近来的确是换了一个人,这个我应该告诉你,我还是喜欢什么都告诉
你,把你当一个我最靠得住的朋友,你自然高兴我这样,我知道你“永远”
不会离弃我的,因为我们是太好,我们的相互的理解和默契,是超过了我们
的说话,超过了一般人所能理解的地位,其实我不告诉你,你也知道,你已
经感觉到,你当然高兴我能变,能够变得好一点,不过也许你觉得我是在对
你冷淡了,你或者会有点不是你愿意承认的些微的难过,就是这个使得你不
敢在我面前任意说话,使你常常想从我这里逃掉。你是希望能同我痛痛快快
谈一次天的,我也希望我们把什么都说出,你当然是更愿意听我的意见的,
所以我无妨在这里多说一点我自己,和你。但是我希望得听你详细的回答。
好些人都说我,我知道有许多人背地里把我作谈话的资料的时候是这样
批评,他们不会有好的批评的,他们一定总以为丁玲是一个浪漫(这完全是
骂人的意思)的人,是以为好用感情(与热情不同)的人,是一个把男女关
系看做有趣和随便(是撤烂污意思)的人;然而我自己知道,从我的心上,
在过去的历史中,我真真的只追过一个男人,只有这个男人燃烧过我的心,
使我起过一些狂炽的(注意:并不是那末机械的可怕的说法)欲念,我曾把
许多大的生活的幻想放在这里过,我也把极小的极平凡的俗念放在这里过,
我痛苦了好几年,我总是压制我。我用梦幻做过安慰,梦幻也使我的血沸腾,
使我只想跳,只想捶打什么,我不扯谎,我应该告诉你,我现在可以告诉你
了(可怜我在过去几年中,我是多么只想告诉你而不能),这个男人是你,
是叫着“××”的男人。也许你不会十分相信我这些话,觉得说过了火,不
过我可以向你再加解释:易加说我的那句话有一部分理由,别人爱我,我不
会怎样的,蓬子说我冷酷,也是对的。我真的从不尊视别人的感情,所以我
们过去的有许多事我们不必说它,我们只说我和也频的关系,我不否认,我
是爱他的,不过我们开始,那时我们真太小,我们像一切小孩般好像用爱情
做游戏,我们造作出一些苦恼,我们非常高兴的就玩在一起了。我们什么也
不怕,也不想,我们日里牵着手一块玩,夜里抱着一块睡。我们常常在笑里,
我们另外有一个天地。我们不想到一切俗事,我们真像是神话中的孩子们过
了一阵。到后来,大半年过去了,我们才慢慢地落到实际上来,才看出我们
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是被一般人认为夫妻关系的,当然我们好笑这些,
不过我们却更相爱了,一直到后来看到你,使我不能离开他的,也是因为我
们过去纯洁无疵的天真,一直到后来,使我同你断绝,宁肯让我只有我一个
人知道,我是把苦痛秘密在心头,也是因为我们过去纯洁无疵的天真,和也
频逐渐对于我的热爱——可怕的男性的热爱。总之,后来不必多说他,虽说
我自己也是一天一天对他好起来,总之,我和他相爱得太自然太容易了,我
没有不安过,我没有幻想过,我没有苦痛过。然而对于你,真真是追求,真
有过宁肯失去一切而只要听到你一句话,就是说“我爱你”!你不难想着我
的过去,我曾有过的疯狂,你想,我的眼睛,我不肯失去一个时间不望你,
我的手,我一得机会我就要放在你的掌握中,我的接吻……。我想过,我想
过(我到现在才不愿骗自己说出老实话)同你到上海去,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