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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头叫驴,对方过早显露出来的女强人的锋芒大大挫伤了他生米做成熟饭、熟饭做成锅粑的积极性,致使他俩的进展到了临毕业还徘徊在脖子以上部位。基础不牢,地动山摇,接下来,毕业分配志向与去向达不成一致,两人关系无果而终。胳膊拗不过大腿,毕业后他不情愿地按照家庭的意愿走进了仕途,一上来就响应党的召唤到偏远贫困的乡镇锻炼成长,一年到头不是催缴提留、督促结扎,就是逼人火化、领人扒河,有点闲空还得陪书记乡长打牌、吃喝,当时一门心思就是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两三年锻炼期熬过去,哪有闲情逸致考虑什么对象问题。后来所在的清源由县级市升格为地级市,他才有机遇提前进了市机关,才有机会成为在职研究生,又才有机缘与来校找她爸偏巧问到他的梦柳擦出了爱情的火花。本来梦柳考虑到成天端着知识分子臭架子的父母亲的态度,说好了要暗箱操作的,谁料那晚两人在荷花池畔擦枪走火时偏偏遇上了想邀功请赏提前转正的胖保安,毫不通融毫不留情地把他俩这点好事抖露个底儿掉,使得他今天不得不提前硬着头皮去登门接受梦柳父母的拷问。
许海冰正夹在行色匆匆的地铁客流中下着台阶,手机又响了。
“……什么?大点声。梦柳,我听不清……”许海冰边接听边在台阶拐弯处停下。
梦柳微弱的声音:“……你以后不要再找我了。”
“啊?!……”许海冰心一提。
此时,他身后站着一对白发苍苍、戴着墨镜、相依相偎的盲人老夫妇,正捧着钱盒,声情并茂地高唱《我的祖国》:
“……这是美丽的祖国,
是我生长的……“
“喊什么喊?!没看这正打手机了吗?!”许海冰恼羞成怒地转脸呵斥。
盲人夫妇畏瑟吞声。
许海冰进一步贴近墙角:“……什么?你爸怎么说?”
“……我爸说,我们家三亲六故中从来没有被带进过局子里的人。”
“那你妈呢?她怎么说?”
“我妈说,我们家担不起这名声……”
“那你呢?……”许海冰尚抱最后一丝希望,而回答他的是挂机后“嘟嘟”的忙音……
“唉——”许海冰像撒了气的皮球,有气无力地靠在墙壁巨幅广告画上。
广告画是一条高高跷起的赤裸裸、白生生的美人腿,那只极具挑逗性的大脚丫子像是正放在许海冰的头上…
…
旁边卖唱的那对老盲人夫妇深情的歌声又小心翼翼地响起:
“姑娘好像花儿一样,
小伙儿心胸多宽广……“
6(1)
夜幕下的校园,且是坐落在荒郊野外、熄灯铃响过之后的校园,此时显得阴森森的。
以前这一大片荒野曾被一个在两岸三地有好几个小蜜的台商看中,据说前期投资开发的钱都从海峡那边打过来了,但后来经他的御用风水先生一测:此处阴气太重!便立马撤资走人。这二年连江市像正在充气的气球,迅速膨胀,就跟过去气大财粗的东家将丫鬟纳为小妾似的,把周边所属的郊县也毫不客气地吞并为辖区,由此一来,这块原上不巴市、下不巴县的结合部顿时就成了块人人争抢的肥肉,把市政府弄得头疼,干脆谁也不给,划为“大学城”,发动了一个“名校出城”运动,将省城几家大专院校陆续撵到这里建新校区。这样,胖保安赖以生存的西瓜地为此遭了殃,本人却因此受了益,作为补偿,不仅转成了城市居民户口,而且进了正规的保安公司,就在原西瓜地建起的新校里当起了见习保安员。不过现在惟一不随意的就是时常被那些正式保安员当童养媳使唤,什么重活累活都指派他干,这不,今晚原本跟他没关系的例行巡逻又推给他一个人了。
“哼,吃柿子尽拣软的捏,等小爷我转了正,多年的媳妇熬成了婆,看我怎么整治你们!”
胖保安从门卫室推出自行车,边不高兴地嘟囔着,边骑上自行车,歪歪扭扭地上路。
昏黄的路灯,斑驳的树影,校园林阴道弥散着一种莫明的恐怖气息。
胖保安神色紧张,用颤抖的嗓音哼着小调为自己壮胆,不知不觉竟骑到了路的尽头,索性丢下自行车,对着墙根拉开架势,释放差一点攒不住的小便。
咯噔!他一下意识到了什么,怯生生地斜转过头——
啊?!矗立在眼前的正是D座学员公寓楼黑乎乎的后墙!
胖保安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鬼使神差地数着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