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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肉之苦哇!”
“既然那条狗落在你们手里,又还在你们掌握之中,他知道的你们也都必然知道了,何必多费口舌再来问我呢?不过我得告诉你们,休想从我口中得到半点那条狗所不知道的东西!”这回唐虚谷抬了一下头,冲打手们硬了一句:“我这把骨头还顶得住,不信你们把什么招术使来试试。”
打手当然不信,接连用刑,且越用越重,而唐虚谷也确实做到了——他真的像是骨头越来越硬。无奈的特务们又想从唐虚谷的妻子张静芳身上打主意,可女共产党员也很硬,来回就那么两句老话:“我是一个字都认不得的家庭妇女,丈夫做的事,我不晓得。”几天后,审迅无进展,唐虚谷和另一批被敌人抓捕的“政治犯”一起被送往重庆。
那时万县到重庆要坐一天时间的船路。江中行驶的船上,既没有刑讯,又没其他干扰,善于思考的唐虚谷便集中精力思考和总结了几天来与敌人斗争的全过程,他想起了毛泽东《论持久战》中的哲学思想和“知己知彼”的战斗艺术,并认真对比了时下的形势:“彼”方,力量雄厚,既武装到牙齿,又有凶残的刑具;有组织严密的特殊队伍,有经过特别训练的特务头目,并始终掌握主动权。而“己”方,力量单薄,徒手空拳,单打独斗,始终处于被控制的被动地位,又不能组织起来形成强大战斗力的队伍。这是局部范围内的敌强我弱态势。然而,从全国大范围看,国民党反动派却处在我强大的人民解放军和广大人民群众的包围之中,那又是我强敌弱的态势。而就是在这局部小范围内讲,我方,仍然有胜敌的优势。从几天的斗争情况可以看出大家信仰坚定,意志坚强,都能够忍受皮肉之苦,像这等特殊材料制成的人,敌人是没法战胜的。
想到这里,唐虚谷坦然一笑,仿佛浑身的皮肉之疼也变得那么轻松、惬意。
唐虚谷知道,等待他的将是更加漫长而复杂的对敌斗争的特殊性。下一步,该怎样继续斗争?显然,敌人是不会罢手的,更不甘心一无所获,他们会使些什么新招呢?旧刑加重,刑具或许还会出新,这是他们的基本信条,“共产党,不怕死,我偏不让你那么快就死去。就叫你欲死不能,叫你受够活罪,垂墨吊线地同你磨,我就不信你不开口!”所以,得作好持久战的准备。敌人还可能耍别的手段,比如:软的“规劝”,欺诈行骗以及其它引诱等等。而我们的同志中,水平不一,对那些经验不足的必须帮助。这帮助又如何去进行呢?敌人是不许我们互相接触的,但也并非莫得一点碰头的机会,因此,如何做到用最简练的语言快速点拨和有效实施帮助,有必要精心设计。当然,自己更是要重于“言传身教”中的“身教”。想到这里,唐虚谷猛然意识到:在那特别的黑牢中,那些散乱的人群并非不能被凝聚起来,结成牢不可破的战斗群体。因为他们本身就是经受过共产主义教育的坚强战士,信仰坚定。特别是难友中有一大批像自己一样的基础雄厚、斗争经验丰富的骨干,只要大家齐心,实施这个凝聚的计划是完全可能的。
唐虚谷越想越觉得有意思,突然他兴奋起来,既忘记了身上的伤痛,也忘记了自己是被押解的囚犯身份。“静芳——!”他站立起来,大叫了一声。
被惊动的特务立即喝斥道:“干什么?不许说话!”
“哈哈……我是在说梦话呀!难道梦话也不许说?”唐虚谷的一句幽默笑话,把敌人的警兵都逗笑了。
到渣滓洞后,“政治犯”们被分别送进各个牢房。唐虚谷进了楼上的男囚五室。在这里,他意外地见到了一个地下党的熟人、垫江县委交通员刘德彬(渣滓洞的脱险志士、《红岩》小说创作的重要参与者),其余都是生面孔。
第二天,迎接他们的便是更丰盛的“接风宴”——刑讯拷打。第一个受“招待”的“贵宾”当然是唐虚谷了。
唐虚谷一进刑讯室,将挂满刑具的石洞四周扫了一遍后,用貌似诙谐而饱含讥讽的语气说道:“哟!如此隆重的‘迎宾仪式’,再加上越古超今‘满汉全席’,唐某可愧不敢当啊!”
“主人”敌特分子没有给“客人”在万县早“吃”厌了的“老虎凳”、“吊鸭儿浮水”等老“菜谱”,而是搬出更古怪和“高档”的大菜——“干竹笋橇熊掌”,即用竹筷夹手指毒刑。
“怎么样,唐先生,味道还不错吧?”特务们像耍猴似的一边行刑一边讯问。“你是说呢?还是继续给你加道‘菜’?”
“随便!”被折磨得满身流汗的唐虚谷,毫不含糊地回答道:“小小竹筷算得了什么?告诉你们:共产党人的骨头是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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