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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理他十岁便懂,只是今时才在娉婷的眼泪中感受得真切。
大悟无言。
窗外,细雨滴空阶。
抬头之间,寂清看到窗前那把许久未动的古琴。
前几夜,别院曾传来一种奇异而悠扬的琴声,高贵典雅中透出丝丝缕缕的哀伤,如枯叶的脉轮,存在而不清晰。寂清从未听过有一种乐器的声音如此像众生的倾诉。
她既是个能用音律说话的人,那或者,她也能和他一样,在乐律中听出他的劝慰。
脱下宽大的僧衣披在娉婷身上,寂清穿着浅灰的中衣坐到琴旁,抬手轻拨,流出一串清扬。
一人,一琴。
安详在寂清修长的指尖流出,一种温和的力量包围住满堂凄楚。浓重的哀伤在安详的声音中渐渐蒸发成缕缕轻烟薄雾,带着娉婷的眼泪消散在清寂的雨夜。
雨不知何时停的。
眼泪也不知何时止住。
那仿佛西天传来的琴音却像是一直未停,从真切地听着,到半睡半醒时朦胧的感受到,直到沉沉睡着,琴音入梦。
一个抬头的瞬间,寂清看到娉婷熟睡的侧脸,桃腮上还带着斑驳的泪痕,眉宇间却已尽是安然。
默然微笑。
她安心了,便是众生安然。
颔首,拨弦。
佛是过来人。
我佛,你可懂我弦音?
☆、代庖
第四十七节·代庖
长夜将尽,后园的灯一层一层黯淡下去。
白英华已表明要亲自处理这件沈家人眼里极荒唐的事,半个时辰之后,所有园外之人离去,就算在沈家园子最高的汉霄楼上看,恒静园也与黄昏时分的平静无异了。
子轩房里已恢复了平静,能让人回想起方才一切的只有帐后床上依然苍白的子轩。
带着与世无争的安详。
仿佛一切从来就是与他无关的。
灵玉简单收拾了一下微乱的衣衫,镜中映出她清秀容颜里的疲惫,却映不出她惊魂未定的心。
有人要害他。
还是他的亲人。
她也想和娉婷一样,狠狠给白雨泽一记耳光。但那一刻突然想起子轩的话,深宅大府,是非太多。
他不去招惹是非,还不是一样逃不过被人暗算。
这就是你所指的深宅吗?
这就是你长大的地方吗?
你已然习惯这一切了吗?
不管子轩是否已习以为常,对于灵玉而言,自入了沈家,这样的夜晚仿佛已成了习惯。
只是今天他的痛苦第一次那么清晰地刻在她心上。
不是像以前那样,心疼,却像在心疼一个萍水相逢的陌路之人。
灵玉轻轻走到床前。林莫然已告诉她凭着药效子轩会安睡到天亮,但她还是尽量地放轻动作,上床躺到子轩身旁。
就算她知道这个男人无法给她多么强有力的保护,但只有在他身边才能感到安全。
尤其在此刻,还带着未消散尽的惊惶。
清晰地感到他对她的重要。
她对他的依赖。
感受着子轩均匀平稳的呼吸,灵玉才安心地入睡。
直到天微微亮,药效消退,子轩轻轻的咳声惊醒本就没有睡沉的灵玉。
不知何时起,她变得特别容易被惊醒,哪怕身边一点点的异动都能清楚地察觉。起身看子轩,子轩已睁开了眼睛。
“醒了?还早,再睡会儿吧。”
子轩微微蹙眉,轻声道:“替我去钱庄看看”
灵玉怔了一怔,一阵,目光垂下,轻声回道:“知道了,你睡吧。”
把脸转向另一侧,灵玉没去看子轩那清浅安然的笑意。
她早已习惯了顺从,此刻却仿佛心里丢了什么,生出几许若有所失的空荡荡的落寞和隐忧。
时近正午,沈家的马车把灵玉和金陵从大兴钱庄带回沈府。
她们出门时还是清早,没什么人看到,但这时沈府门前已是一如既往的守备森严了。
“大少奶奶?”门房一时不敢相信这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少奶奶竟带着个丫鬟在这个时辰才回府,直到灵玉走到近前了,才忙道,“您您回来了。”这门房不知,刚与他交过班的那个门房看到灵玉在子轩刚出过事的大清早精心装扮地出门时有比他多出多少倍的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