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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厚德看向林莫然,这年轻人脸上竟没有一点慌张神色,好像子潇说的不是他一样。林莫然还是
那样静静的,不卑不亢不急不慢地道:“回二少爷,您刚才说的那句话,从语句分类来讲是个复句,前一个单句是“你跑一趟府上”。从这句话的结构上看,主语是“你”,动词是“跑”。主语的“你”,刚刚二少爷已经指出说的是掌柜本人。掌柜这次是错会了二少爷所说的“跑”字,二少爷的意思是让掌柜跑着去沈府,而不是骑马坐车。”
李厚德前几句都没听懂,直听到最后一句才出现一脸恍然的神色。
子潇诧异地看向林莫然,倒不是被他说中了心中所想,只是这样的回答方式让子潇不由自主地想
起一个人来。
李厚德忙道:“小的明白了。”
子潇把目光从林莫然身上收回来,话里带话地道:“明白就好。以后听话说话都明白着点,再犯
这样的错就自己想办法消失吧。”听着李厚德忙不迭地说“是”,子潇慢慢在后堂中间的坐榻上坐下,淡淡看着李厚德,慢悠悠地道:“给你三十分钟,要么跟赵行一块出现在我面前,要么就再也别出现在我面前。这回听懂了吧?”
“懂,懂了!”李厚德已吓得一身冷汗,一刻也不敢耽搁,立马转身,差点撞上来送热水的伙计,仍然停也不敢停就奔出了后堂。
伙计莫名其妙地看着五十岁的掌柜打了鸡血一般地飞奔而去,才放下水盆,看了看固定在水盆内的玻璃管温度计,对林莫然道:“林先生,水是刚烧好的,现在九十五摄氏度。”
林莫然冲他点了点头,伙计便退了下去。
屋子里只剩下子潇和林莫然,子潇不看他,却问道:“你笑什么?”
林莫然微微一愕。子潇明明没有在看自己,那样一闪而逝的一丝笑意竟也被他收在眼中。
还没等林莫然答话,子潇看着自己的伤口,像是漫不经心地道:“是不是这场面让你想起些什么?”
林莫然又是一愕。他的笑意确实是来自一段记忆,但他深信与那段记忆有关的内容是子潇此时绝对猜不到也查不出的。于是,林莫然瞬间又恢复到那惯常的平静,道:“只是一时间想起儿时被父亲教训的场景,请二少爷恕莫然失礼。”
听他这么说,子潇也不再问。林莫然走到子潇左边,规规矩矩地道:“二少爷,您忍一下,我要为您处理伤口了。”
子潇点头,林莫然才到一边的桌上把药盘端了过来。
直视着林莫然,子潇问道:“今天的娄子是你捅的?”
林莫然也不抬头,拿起剪子一边小心地剪开子潇的左袖,一边道:“二少爷明察,若真是我的错,那现在出去跑步的就不只有掌柜了。”
听他这话,子潇大笑出声,“好,我费那么多工夫抬举你,值!”
林莫然微颔首,道:“愿为二少爷尽力。”
林莫然已剪开衣袖,暴露出伤口。没有伤到动脉,此时血已不流了,林莫然正要准备给子潇做局部麻醉,哪知配药的工夫子潇竟用手几下子拔干净了扎在伤口里的玻璃片。看着血从创口又流了出来,子潇眉也没皱一下。
林莫然心中暗赞了一声,这沈家二少爷确实是与寻常富家少爷大不相同的。
林莫然眼中微露的敬慕之色被子潇收在眼底,心中暗自得意,用这点皮肉之苦收买人心,怎么算都是值得的。“还摆弄那些干什么,给我止血包扎就行了。”
得意还没过,就听林莫然道:“二少爷,对于开放性创伤,清创非常重要。如果不清理伤口就直接包扎,伤口很容易感染,引起一系列并发症,严重的还会留下后遗症”不等林莫然把他这样做的严重后果说完,子潇不耐烦地打断他,道:“行了,行了命交给你,你爱干嘛就干嘛
吧!”
林莫然严格遵循外伤处理步骤为子潇处理好伤口后,不忘又叮嘱子潇些要注意的禁忌。几番折腾下来,待子潇刚想起李厚德的时候,李厚德突然拉着赵行闯进了后堂来。
李厚德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进门直接跪到了子潇面前,“二二爷”
赵行在府中正想要去子潇房里找子潇,就莫名其妙地被李厚德扯着一路跑到了回春堂。赵行是子潇手下那十五个精英打手里最得子潇器重的,早些年混迹江湖,功夫底子深厚得很,这些路跑下来粗气也不喘。但在门口看到子潇碎了玻璃的车时赵行就镇定不来了,进门又见到子潇左臂上包着的伤,忙垂头道:“二爷,属下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