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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梨花往下一看,只见薛丁山、高氏、程氏、薛猛、薛勇、张氏、邵氏,以及亲丁老小,人人被杀,血光直冲斗牛,不觉泪如雨下,五内俱裂,几乎坠下云端。那三岁的假薛蛟 却不用绑,放在地上,执刀便砍。忽正北上一朵祥云,如飞而至,一道人往下一招,“呼”的一声,把孝思摄入空中。军士呐喊:“不好了,薛蛟又飞上天云了!”武三思惊道:“一定是樊梨花作法,摄了去!”其余尽行斩讫,遂入朝复旨。
梨山老母在云光之内,看那道人乃太乙山窦青老祖,忙打一稽道:“此子乃江淮侯之子,仗义替换薛蛟 ,大命不该吃刀。道兄该带往仙山,抚养成人,日后也有一番事做。”老祖道:“正是,贫道所以火速赶来,救他上山。”因指樊梨花问道:此位就是天魔女么?“老母道:”正是小徒。“老祖点头,叫声:”天魔女,只因你幡桃会上,对金童一笑思凡,金母把你贬下红尘受苦,三次羞骂,白虎关斩了九丑星杨凡,怨仇相报,故杨凡托生汝腹,杀你一门家口,刀刀见血。你今灾难未满,未该回上瑶池,待灾返难满之日,脱了凡胎,才上瑶池,永奉金母。道兄,你今带天魔女回仙山,贫道去了。“送别老母,带孝思回太乙山而去。这边樊梨花跟梨山老母回西南洞岛山而去。
再说两辽王府内殿前,掘一数丈深坑,军士扛、抬薛家三百八十三人尸首,到了坑上,将尸首如腊一样,脚搭在肩上,填在坑中,上用三皮石板,三皮生铅埋盖,以生铁熔化,浇成坟堆,立一石碑,上刻四行字道:“反叛薛家门,铁石压其身。万年千载后,怀恨铁丘坟。”把府门锁钉,拨二百多军士把守,如有人来哭祭者,即系叛臣之党,拿住斩首。
武三思回朝奏道:“叛臣家口。俱已正法。单腾空走了樊梨花,并摄去了三岁的薛蛟 ,其余已尽斩首,遵旨造下铁丘坟,特来缴旨。”武后道:“樊梨花走了也罢,只是那薛刚逃遁在外,未经拿获,终为大患。”武三思道:“太后前已诏谕天下,画影图形,严行辑拿,不怕这贼飞上天去。少不得有日拿住正法,请娘娘放心。”武后听了此言,也就放心。本知后事如何,再看下回分解。
第18回 武氏削夺唐宗室 马周挺身当大任
话说武氏废了中宗,杀了薛族,自专国政,临朝称制,有改唐为周之意。但惧唐宗室亲王及众功臣之后为患,悄与诸权臣议“这班功臣不掌兵权,住在长安,必无祸患。最可虑者宗室亲王,现掌兵权,为害不浅,必须陆续削夺,方保无患。”武氏听了,遂罢江夏王李开芳西京留守之职,乃以武三思为之,留守副使马周也罢职闲居。在长安凡宗室在官者,悉令罢职,所有要职尽以诸武为之。
那一班功臣,见斩了薛丁山一门家口,又造铁丘坟,人人叹息,个个寒心。鲁王程咬金在府中,不住长叹流泪,程统、程飞虎侍于左右,见咬金流泪,忙叫:“公公,为何不悦?”咬金道:“我有甚不悦,只可怜那两辽王忠武公薛仁贵,保太宗跨海征东十二年,功高日月,太宗恩赦多条,甚至掘皇陵、杀皇亲亦皆恩赦。今薛刚造此大逆,亦当遵太宗遗旨,只好罪在薛刚一人,奈何把他一门三百八十余口,尽皆杀绝,埋造铁丘坟,想起来岂不寒心!”程飞虎道:“公公不必伤悲,你道他家杀得干净么?那薛刚逃循在外,怎肯干休,这是斩草不除根,萌芽依旧发。况法场上走了樊梨花,摄去了薛蛟 ,根苗不断,少不得在外起手,如何得能干净!”咬金道:“但愿薛刚在外能成大事,报此三百余口之仇,万千之幸!你只看武后临朝,遂弃功臣,罢各亲王兵权,诸武尽掌大兵,只怕唐室江山归于别姓矣。”
不言鲁王叹息,再说江夏王李开芳自退西京留守之职,闲居在府,见武氏临朝,宠用诸武,淫乱内庭,渐剪皇唐天下,暗想武氏有篡位之意,使唤杜回入内殿,说道:“你当年冷宫之中救出王后所生太子李旦,投我府中,假做孤家世子李琪之子,今年已十四岁了。如今皇家乡故,高宗驾崩,新君被废,武氏临朝,退弃亲王元勋,重用诸武,观其作为,将有移唐社稷之意。孤本意欲举太子登龙,奈兵权已解,无力可为。我今欲将始末之事对小主说明,托与马周,同你前往扬州去投英王敬业。他现统兵十万,尽可以保小主兴兵,奔入长安,抄灭武氏,保小主登位,重兴唐天下,你道如何?”杜回道:“千岁所见不差。”开芳就叫家人去请了太子来。太子见了江夏王,问道:“祖父唤孙儿有何分付?”开芳道:“殿下,我非你祖,乃你之叔祖。高宗皇帝便是你父,休认差了。”李旦闻言不解,便叫:“祖父这话,孙儿一字不解。”开芳手指杜国道:“你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