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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血的门牙。经过这次洗劫,他的口袋里只剩了五百块零钱。钱是人的胆,没了钱,佘彤原本已小了不少的胆又小了一半不止。他本想打道回府借点钱,又怕自投罗网。思前想后,咬咬牙,带上五百块钱,十分悲壮地,逃票坐上火车,到了新疆。
佘彤到达新疆的时间是1997年1月。
总体看来,新疆地广人稀,只见牛羊;大漠孤烟,惟有日月。但乌鲁木齐却是个繁华之地。无奈此时的佘彤已经山穷水尽,享受不起这种繁华。在他的腰包逐渐萎缩的时候,他想到了他的在日本留学的姐姐,她不会见死不救的,她留学是佘彤出的钱呢。为了要钱,佘彤化名张勇给他的姐姐去了一封信。他的姐姐一看笔迹,就知道是他,登时吓呆了。在这以前,双十谋杀案调查小组早已通过国际刑警组织联络日本警方,对佘彤的姐姐进行了多次查问,并对她采取了心理攻势。眼看毕业之后就能在日本定居了,却要被引渡回国,以包庇罪论处。这是这个柔弱的女子想也不敢想的事。要么是出卖弟弟,保全自己,要么是牺牲自己,扶助弟弟。一边是法律,一边是亲情,佘彤的姐姐决定铤而走险。她没有捋虎须一般的勇气,但是为了救出落在命运虎口中的弟弟,她战战兢兢如履薄冰,靠近了虎头。她设计了许多方案,首先她想请人从日本专程带钱给佘彤,但是在日本尔虞我诈的社会她找不到一个绝对可靠的人,她的交际面有限,只限于华人圈子和少数日本同学。华人的只知锦上添花不知雪中送炭的性格她是了如指掌的,而日本同学也不会笨到连一句“你为什么不直接把钱寄出”的话都不会问,不仅无益,反而会引起别人猜疑。第二个方案是请国内的朋友转交,这样做,一旦出事,就会牵连朋友,而且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自己所托的人会不会反戈一击出卖自己呢,这两个方案都被她自己否定了。那么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两天之后,绞尽脑汁的她才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收款地址按佘彤的寄信地址写上。地址没错,一定会送达佘彤手上,收款人的名字写上张勇,而汇款人则用假名。从她这一方来看,的确无懈可击,可是对佘彤来说,去取钱却是一个问题,他需要一张张勇的假身份证。这一点,佘彤早想到了,花了五十块钱,准备了一张张勇的假身份,但是照片上的人依然变不了,还是他。
问题就出在这张假身份证上。
当佘彤迈着欢快的步伐去指定的邮局取钱时,邮局熟练的工作人员将这张假身份证举了起来,像举起一张不能确定真伪的钞票一样,看了又看。佘彤骤然心虚起来,面色大变,他咕哝着骂了一句,然后夺路而逃,横穿马路的时候,差点撞上一辆正在行驶的小车。邮局的工作人员见势不妙,立即报答。不到两个小时,新疆警方已经查出张勇身份证上的照片和通缉犯佘彤的照片一模一样。新疆警方将这重大案情的发现迅速传真给了有关方面和双十谋杀案调查小组,并对佘彤藏身的饭店进行了检查。
雷环山和左处长得到消息,像长了翅膀要飞起来似的,高兴得像两个孩子。
案情终于有了重大突破,雷环山在电话中恳切地希望乌鲁木齐警方能设卡堵截,将佘彤控制在乌鲁木齐范围之内,乌鲁木齐警方欣然同意配合。当天就做了周密的布置,并在主要路段进行巡逻,全方位地开展了搜查工作。
1997年2月3日,佘彤落网了。佘彤落网的时候,已经饿了有两天了。因为他不敢再找旅馆,所以这两天他都是在公共汽车过的夜,又冷又饿。他想,这回怕是熬不过去了,不是饿死,就是冻死了。凭着他仅存的一点求生意识,他走进一家小饭店,畏畏葸葸地站着,要了一碗热乎乎的羊肉汤,维族店主一眼就认出了他,电视上正找他呢。
店主出门报警的时候,佘彤正聚精会神全力以赴在对付那碗羊肉汤呢。一端上羊肉汤,佘彤贪婪地美美地吸了一口冒着的热气,仿佛吸一下热气,他就饱了似的,全身上麻醉药一样麻木。饿,使得他的前后的肚皮松松垮垮地向下垂着,像贴在一起的两匹布,风一吹,就哗哗作响。现在好了,他面前是一碗羊肉汤仿佛全世界的温暖和美妙都在这碗羊肉汤里。他手头已经没有几个钱了,也十分珍惜这碗羊肉汤。曾经他一掷千金地挥霍过,用起钱来眼都不眨。可今天,虎落平阳被犬欺,人要落魄被钱欺,钱真不是好东西。他吃得很慢,细嚼慢咽着,像牛在反刍。有几分愠怒,有几分难过,有几分辛酸。
他吃得很慢,里面毕竟比外面要温暖得多,好歹也轰轰烈烈过一番的佘彤,有钱时有三个妞同时围着他转的佘彤,如今已经衣衫不整,走投无路了。想到小时候,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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