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第3/4 页)
至终都没有他。
“凤君,季北辰他,是不是常常去星寸台?”他让她这一声打乱思绪,抬眼看她。她这个时候提起季北辰,他心绪不稳,脸上不觉笼上一层寒霜。
“是。这段日子,他与温玉争吵次数增加,常会于深夜在星寸台徘徊,不知道是在找谁。”
他忽然觉得自己得心思可笑,季北辰去星寸台,未必就是找谁,他偏要有意引导,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想看见她怎样的反应。
——那天他看见了,星寸台上,季北辰酒气熏天,凉玉一言不发,眼里有淡淡怜意。
是季北辰负她在先,可是他还是存了一丝心慌。
眼前这小姑娘,曾经那么迷恋喜欢过北辰君。
世事有转机。枯木会逢春,死灰能复燃,台上唱戏都讲究一波三折,他最怕的还是她的心软。
凉玉抿了抿唇:“我想再去一次,会他一会。”
他心里蓦地一沉,却仍是答应:“好。”
第33章 星寸台(中)
星寸台上有丝竹声,渺远的,若有若无地飘散过来,宛如丝丝缕缕不可捉摸的香气。少年有一双修长好看的手,倒酒,自斟自饮。他眉宇冷淡,轻微不展,眼里有一道闪烁的亮光,映着雪一般的月色。
一人独饮,世上最寂寞。
月光打在石台之上,微微虚晃,白玉柱林立,发出淡淡的晕光,映照他的侧脸。他才要拿起酒杯来,手蓦然顿住。
眼前一袭白衣,裙摆拖地,柔纱似月光。月光下她恍若透明的脸,和扇子似的眼睫下一片小小的影。
他笑一笑,继续饮酒,酒杯见了底,他才缓缓开口:“见我一人无聊,专程来陪伴?”
他笑着看她。面前人不答,像虚虚一道影,站立片刻,回身缓步而行。
她身上没有玲珑珠翠,头上没有钗环,只是在发顶微盘,黑发服帖地垂在腰际,拖着长长的裙摆,像一缕烟一样慢慢前行。
他不以为意,又倒了一杯,只是手有些抖,“你过来,陪我喝一杯。”
她并不停歇,一步一步,从他面前走过,目不斜视。挪到尽头,隐在暗处。黑夜像是粘稠的墨,倒倾下来,外面隐隐有远方的丝竹声响,应该是热闹的节庆,可是飘到此处,就成了孤凄的几句残歌。她默然立了半刻,返身出去,他倚在一只石柱上,闭眼假寐,腿边是一只镂银酒壶,还有一只翻倒的酒杯。
她站定在他面前,眸光沉沉。她要扮演的是一个幻影,可以保留原有的样貌、习性,徘徊在生前走过的路上,但不能说话,也没有思维。
她兵行险着,在邻近他的一座玉石柱上,也就地坐下来,只是目视前方,目光缥缈。他睁开眼睛,回头看着她的脸。风送来一阵一阵的歌声,吹动她的发丝,她的肤色白若透明,长睫弯弯,眼睛一眨不眨。
“我用一千二百年,从地仙修成上仙,天地河流,归我统摄。”他的语气轻轻,透着一丝自负,抬头抿一口酒,“为这一日,我盼了千年。没有人懂天罚的滋味——尤其是你。
他认真打量她的侧脸:“星盘所定的幸运儿,无功无禄,坐享其成。”
他嘴角勾起,眼里是浓稠的恨意,“你不懂。”
原来她百般体贴,百般怜惜,症结仍在这里。她心里涌起一股深重的悲哀,可是,你又如何懂我?
败在天命?天命无情,她只是输在人心。
凉玉眼中有淡淡的自嘲。
“我与她才是一样的人,要踩着累累尸骨向上攀援。倘若世人知道,定然认为不耻。可是他们又有什么资格评判——因为,他们没有在一开始就输了,你说,如何取胜?”
他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星寸台上,无人回应。凉玉坐得僵直,寒露打在她的衣襟上,凝结在她的额头,发丝微微濡湿,忍不住想打个寒噤。
她突然满心疲倦,想念凡间舒适的夜晚,想念……想念凤君温暖的怀抱。
“世上没有几个人干净。干净的人,活不到最后。”他紧紧攥住酒杯,指节发白,捏得手指轻轻颤动,眼神快意而嘲讽,“所以你死了,你输了。”
他仰头,酒壶里倒尽最后几滴酒,被他咣当一声甩在地上,“可是我竟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并不如我所愿。我与她每天都在一起,可是却像隔着十丈远,相敬如宾——不该是这样。”他喃喃质问,“你说,要我怎样才行?”
她扶着白玉柱,缓缓站起身来,没有半分法力的躯壳娇弱,才坐了这么一小会儿,竟然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