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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珍贵。鸣琴阁的传家宝琴鸣幽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逐渐声名在外了。但这回要看琴的曹乐正却不同,他是官家的人,公孙德根本没有摆谱的机会,一听他说要试琴,便立刻请来了德安城最好的琴师。
杨正虽然身负德安最好琴师的名声,实际身份却是不高。知道身旁的贵人还在等着听他演奏,所以不敢细赏宝琴,立刻拨动琴弦,试了试音。可这琴音一响,他便皱起了眉头。
公孙德有些紧张,连忙问:“可是需要校弦?”
杨正点点头。
“有劳先生了。”与杨正言罢,公孙德便立刻对几位贵客陪笑解释:“此琴珍贵,平时在下都不敢轻易拿出来让人弹奏,可能是放得久了,琴弦有些松动。”
曹乐正不说话,望了望那位兰公子。兰公子没说话,微微颔首,算是应允。
公孙筠秀在公孙德的书房见过鸣幽琴很多次,虽然得了李咏秋的允许,但她一直没有真正弹过这琴。原因无他,只因她心怀崇敬,怕自己琴艺低劣,配不上这张名琴。眼下一听杨正试音,她也发现了音准有问题。但让她担心的,却不止是音准这一件事。
这厢,杨正不急不徐地调节琴轸,试了又试,发现有一根弦音始终不对,细看才确定是那根丝弦磨损了。琴弦都是蚕丝所制,就算是最上等的,也会有个寿命。鸣幽琴多年无人弹奏,弦丝不堪消磨也很正常。
还好公孙德是开琴阁的,丝弦这种东西储备充足。一听杨正说需要换弦,他便遣了伙计将琴阁最好的丝弦都拿来供他挑选。
杨正挑选了半天,终于选中一根合意的,这才拆下之前那根坏弦的绒扣,将新的换了上去。
一旁,身着红衣的兰小姐动了动身子,优雅地端起桌上的茶盏品茗。当她放下茶盏,陶瓷器皿磕上石桌,声音略显粗重,流露出她的一丝不耐。
公孙德不禁急得冒汗,连曹乐正都有点坐不住了,频频去看兰公子的脸色。还好那位兰公子始终从容,看得十分专注。
“好了。”最后试了一次音,杨正面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这时,兰公子也开了口,说:“杨先生请吧。”
杨正点头,左手按弦,右手轻扬,优美的旋律随之响起。
公孙筠秀一听前奏,便知这是当今最受文人雅士青睐的曲子——梅花三弄。顾名思义,这曲子即是谱来咏梅的,因为其中一段音律需在同一根弦上的三个不同徽位穿插重复弹奏三次,才有了“三弄”之说。
严冬之中万物沉睡,孤梅独醒,凌霜斗雪,优雅从容,梅花三弄要展现的便是这样一幅画卷。都说梅为花之最清,琴为音之最轻,所以弹奏这曲梅花三弄轻灵秀逸是根本。虽然曲至高|潮时也会大起大落,勾勒风雪肆虐,寒梅傲立的景象,但始终无需刻画凝重或悲凄的情绪。这样一来,鸣幽琴便少了许多用武之地。
材中自有五音,是七弦琴的一大特色。同一棵树上锯下的木头,朝阴的一面与朝阳的一面各制成琴,音色音质都可能大不相同。鸣幽琴的高音清脆如金石,中音浑厚偏苍劲,经百年历练而透澈幽奇,却在梅花三弄强调的“轻”上稍显不足。
杨正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但他考虑得更多的却是自己驾驭曲谱是否拿手的问题。这梅花三弄是他的看家本领,自幼习之,每个音每个调都刻进了骨骼魂魄里。行家出手,看似随意,其实祭出的都是多年功底。
有了杨正的梅花三弄,自然是锦上添花的。可有了古琴鸣幽的梅花三弄,却显得特色不足,不符盛名了。
当杨正演奏到第三弄时,公孙筠秀担心的另一事又发生了。悠扬的琴声中出现了短暂的杀音,寻常人可能听不出来,但熟悉琴曲的人却无法忽略。杨正自不必说,公孙筠秀视线一扫,那兰公子果然也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
这都是新弦惹的祸。琴弦有张力,需要加以时日,弹开了才能发挥自如。梅花三弄的那三弄,恰巧都落在这跟新弦上。杨正换弦时选了半天,终是没能避开新弦的缺憾。
公孙德不懂其中玄妙,只当琴曲无瑕,越听越得意。白仙芝也是高兴的,目光一直定在琴师身上,唇边挂着不由自主的笑容。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公孙德立刻鼓掌喝彩道:“妙哉!妙……”
夸赞的话还有半截在嘴里,却发现周围的人都没有动作,公孙德只得尴尬地收回了动作。
曹乐正也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那位兰公子:“三……公子以为如何?”
“绮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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