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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中的苏萨说:“好像是有人在布道。”
“布道?”苏萨听了,眉毛一挑。这倒新鲜了,兵荒马乱的,居然还当街布道。那个布道士,不是个疯子,就是个傻子。苏萨的兴趣被勾了起来,倒想看看那个布道士究竟是什么来历。
于是,苏萨跳下车,交待了角斗士两句,然后大步向人堆走去。
“这是什么样的世界?告诉我,这是什么样的世界?”刚贴近最外围人的屁股,苏萨就听到人群核心传来声嘶力竭的叫喊。
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一片骚动。
苏萨踮起脚尖,视线越过人们的头顶,看到人群中心一栋建筑物的台阶上,站着一名理着地中海式秃顶发型的教士,正挥舞着右臂,以增强自己发言的煽动力。他的嘴张得大大的,脸涨得红红的,竭力使自己的声音传得更远:“这是个黑白颠倒的世界!公理,正义,被践踏在脚下;阴谋,背叛,猖狂地坐在王座上。那些大老爷们,吸光了你们的血,还要把你们的骨头都拿来熬汤!醒醒啊,善良的人们啊,你们的敌人,正打着你们女儿的主意,正打算你们所有家产的主意。他们不掏光你们钱袋里最后一枚铜板,是不会罢休的。醒醒啊!”
人群也跟着挥舞拳头,发出愤怒的吼声,仿佛被压在薄薄岩层下的岩浆,随时都会爆发出来。
那名传道士继续大声疾呼:“今天,是一个不幸的日子,在场的诸位都是见证!那帮王冠的窃贼,权力的篡夺者,可耻的纵火犯和掠夺者,现在已经变本加厉,把罪恶的黑手伸向一直以来都坚定地服务于民众的教会。简直是亵渎神灵!”说到这儿,他顿了一顿,突然将音量放得更大,愤怒地吼道:
“大家请看,这就是证据!”
在他的身边,有两名年轻修士将一具东西抬了起来,展现给众人看。是一具尸体,穿着教袍,形体有些浮肿,显着异样的白,似乎是在水里浸泡过的。站在前排的人们顿时异口同声地发出惊呼声。后面的人看不清,好奇地往前挤,队伍一下子变得混乱不堪。
传道士似乎是惟恐天下不乱,继续煽动着群众:
“这是一名可敬的神甫,大家只要看他的穿着就行了。但是,这就是这么一名神甫,对谁都无害,只是一心侍奉光明神,施舍穷人,免费给那些没钱的病人救治,善良、正直而又温和。就是这么一个高尚的人,我想问,他有什么理由要被杀?他是被哪个穷凶极恶的人所杀?”
众人沉默,沉默中积蓄着愤怒的力量。
传道士将声音又提高了一个八度:“请大家看他的胸口!”
前排的人又一次发出惊呼。
“是的!可恶的匕首,渎神的凶器。他们用锋利的钢铁,刺穿了光明神仆人的心脏。一刀毙命!”
“天哪!”“无法可想!”“令人发指!”人群顿时像一锅开水,沸腾起来,情绪汹涌到了极点。
“所以,我们要——讨回公道!”传道士振臂高呼。
“对,讨回公道!”人群轰然响应。
“向那些篡夺者!”传道士又振臂高呼。
“对,打倒篡夺者!”人群以更大的声浪轰鸣着。
“抢回我们的东西,杀死欺侮我们的人!拿起武器,踏平王宫!”传道士越来越疯狂。
“踏平王宫!踏平王宫!”人群比传道士更疯狂。这些日子来遭受的压迫与掠夺,对第一军团的仇恨与对现实的不满,都化作了复仇的强烈欲念。集体的愤怒又加强了这种欲念。仇恨的野火既已被点燃,借着冲动的狂风,便可烧遍整个原野,无可阻拦。人们高高地抬起那具神甫的尸体,高呼着“踏平王宫”的口号,开始向王宫方向涌去。人流就是一道洪流,冲过街道,冲过集市,冲过广场。沿途,不断有教士领着一群一群的市民,操着简陋的武器加入队伍。人流逐渐汇成人潮,人潮又汇成人海,最终形成浩浩荡荡的叛乱大军,向王宫压去。
——这就是后来被称为“罗尼慕尔的崩溃”的市民大叛乱。
苏萨冷冷地看着人群向着王宫方向远去,从头至尾都一语不发,袖手旁观。狂潮袭过后的街道上,只有三三两两几个人在那儿窃窃私语:“这回出大乱子了。事情闹大了。”但他们的私语,很快便被穿过街道的风带走了。
苏萨冷冷地一笑。处在旁观者的立场,他才能将整件事件看得更清楚。那名溺水的神甫怎么死的,苏萨不知道;但是,毫无疑问,整个事件都是在那名传道士的煽动下向着叛乱发展的。满怀仇恨而又缺乏主见的群众,只是他那根名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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