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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转。白手绢上下翻飞。有人在灵魂深处狂笑。
苏萨。苏萨。
——拇指朝下!
“是我杀了他。是我杀了他。是我杀了他……”苏萨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这句话,目光萦乱,神情恍惚。
雨水从他的头顶淌下来,淌下来,漫过额角,漫过眉骨,流过眼角,挂下脸颊。苏萨的眼底涩涩的,眼前是一片水雾,已经分辨不清那是雨水,还是泪水……
真相,有的时候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
“苏萨!”玛莎惊呼一声,看着苏萨的身体一点点地软下去。行将崩溃的他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倒在泥水地中。黄浊的泥水溅起,就仿佛苏萨心头浓重的悲哀。
是什么样的命运,非要将一对生死莫逆的好友,以如此的方式隔绝开来?为什么?为什么那天的自己会陷入嗜杀的疯狂?为什么面对着自己的好友,竟狠得下心痛下杀手?那个应该遭受到诅咒的日子里,斗技场的上空究竟盘旋着哪一只恶魔,阴险地在自己与吉诺拉之间播下恶毒的种子?苏萨怨愤地昂起头来,望着铅灰色的天空,任由雨线如箭一般自天心倾泻下来,射入自己的眼睛,任由疼痛与潮湿灌满眼眶。视线已经模糊,整个世界混沌一片。
雨更骤,风更紧,整片树林都成了雨水与泪水汇成的灰色海洋。
在这片海洋之中,苏萨长久跪着的身躯,就是海里的礁石,孤独,阴冷,无生命。
第七章 两颗孤独的心
衣服上的水滴滴嗒嗒地淌下来,打湿了座位底下的地面。嘴里苦艾酒的青铜腥味提醒着苏萨的神经,让他意识到自己肉体的存在。苏萨有些迷惘地望着眼前模糊晃动着的人影,呆呆地问道:“我……在哪里?”
“你在苦艾酒馆。”柔和的回应,仿佛空谷的回声,在耳边萦绕不去。
“苦……艾……”有些迟滞的思维。
“是的。苦艾酒馆,你临时的家。”
“临时的家?”
“是的。临时的家。”
“你是……艾夏?”在柔和声音的呼唤之下,人影在瞳人里渐渐地清晰起来。
“是的。我是艾夏。”艾夏用一块毛巾擦着面前这个小自己五六岁的青年湿漉漉的头发,动作柔和得像母亲的手,“玛莎已经都跟我说了。”
“你都知道了?”
“是的,我都知道了。”
“我亲手杀了自己最好的朋友。”苏萨低着头,喃喃地道。
“我知道。”
“我们是两年的朋友。”
“我知道。不能怪你。这是命运的捉弄。”
“命运?”苏萨抬起眼来,眼神恍惚地望着艾夏,“什么是命运?”
“命运……”艾夏的动作停住了,“命运啊……”
艾夏目光向着斜上方无尽的远处,流露出淡淡的哀伤,悠悠地轻声道:“命运就是明明整天在一起,却没法开口表达心意;命运就是明明能够在一起,却最终无奈地分开在两地;命运就是等到一切都已失去,才发现自己原来曾经拥有;命运就是明明已经伸出手,却永远也无法触及……”
“明明已经伸出手,却永远也无法触及……明明已经伸出手,却永远也无法触及……”苏萨喃喃地反复念着艾夏的话……
……
“艾夏,你也有伸出手来却永远也无法触及的那个人吗?”
藉着苦艾酒浓烈的酒劲,已经换了衣服的苏萨半睁着眼问艾夏。
“你喝得太多了。”艾夏轻轻地伸出手去,按下苏萨的酒杯。
“你……在逃避我的问题。”苏萨本就不善饮酒,又是在新与好友决裂的悲伤情绪之中,苦艾酒精在他的体内奔流,燃烧,挥发成不顾一切的任性与放肆。喷出口的,除了酒气,还有满腹的情绪。
艾夏拿复杂的目光望着他,樱瓣似的嘴唇轻轻张翕,却什么都没有说。
“你不说?你不敢说?——我敢说!我,我……”苏萨用力地抖开艾夏的手,酒杯里的酒液泼溅到了桌面上,“我有!我有伸出手去也触不到的朋友。明明可以在一起,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拒绝出来?艾夏,你说,他为什么拒绝离开角斗营?为什么?”
艾夏拿悲伤而怜悯的目光深深地看着他,看着这个情郁于中,借着酒精肆意地发泄的男子。
“为什么他不能原谅我?告诉我,艾夏,为什么明明是好朋友,却会有隔膜,有解不开的仇恨?到底要怎样,才能逃脱你所说的那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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