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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公主登基。雨水顺着他的脸颊落到地上,却全然没有影响他的优雅从容。
我没有回答他,我的眼里没有了王城没有了帝国,只有泱苍白并且失去了温度的脸。
我把紫宸殿挂着的那幅《潇湘图》带回了长乐宫,重新看到它的一瞬间我明白了父王的心意,对他而言,宸妃不在了,世间的其他,在与不在都没有了区别。
万俟璟日日站在我的寝宫外说国不可一日无君,请公主回宫监国,从薄暮微漾到黄昏溢彩。我着实佩服他的固执,却也无心无力问津。
直到璟痛心疾首地说清宁公主您想看着月昭亡国吗。我恍然想起我身上还担着一个帝国公主的名号。
我终于打开了宫室的大门,我说你不过是想取崔朝而代之,如今崔朝已死,以你的能力谁成为王都与你无碍,为何这般执意于我。
万俟璟说,臣十二岁的时候,母亲病重,臣却到了服役的年纪,最后的时光也不能留在母亲的身边。臣已收拾好行囊,却传来免京郊兵役三年的消息。公主,那是您在紫宸殿颁的旨意。臣虽从未见过公主,却已对您充满敬仰。三年前臣在长街见着您以公主之尊亲自为百姓施粥,臣想,这应是我月昭的王。臣毕生所愿,就是能辅佐公主太平治世。
治国不需要一个女子的柔情。我回答他。
月昭需要,即使月昭已经足够强大,我依然觉得它缺少一些什么,直到那一天我才明白,少的就是一种动人纯真的感情。月昭的浮华之下,是冷漠。
若我执意不愿呢。
璟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我会如此决绝。他说,公主当真一丝一毫都不愿成为王?
已是孤然一身,为何还要将自己推上那个孤家寡人的位置。
璟颔首道,那么,臣愿一生为公主抚琴。言语之间是一种繁华落尽的苍凉。
我想起了他的七弦琴,琴身素雅干净,琴音却包罗万象。面前的少年依旧眉目清朗,身姿俊雅,一如初见时的美好。我惊讶于他置身政局的漩涡之中竟还能一副纤尘不染的样子,而我不过区区数日便已觉陷入沼泽无力抽身。璟的眼神明明清澈见底却让我觉得沉如深渊。
我能做到的,渊也能做到,我淡淡地说,带我去见他。
如今您是民心所向,又何必把自己置于不利之地呢。璟的言语已然没有了之前的笃定和自信,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劝我。
可我也注定了无路可退。
我在王城的一个小巷民居找到渊,原来他一直就在王城,和我那么近,却过着截然不同的生活。渊住在最普通的宅子里,院子里长着一棵参天的槐树。一个粉衣的女子正坐在屋子里绣一幅手绢,我记得她,她是渊的侍女,我惊讶于世上真有这样不计贫富的爱情。我看着渊,他穿着一袭竹青色的长衫,即使在这样的环境中依然无法掩饰他作为一个帝国王子的高贵与傲气。这样的人,在哪里都是夺目的风景,是值得世人为之倾倒的存在。
渊酌了一杯酒道,清宁,你终于来了。
原来他等这一天很久了,渊或许早就看透了我的软弱与深陷感情,我说,我来请哥哥回宫。
清宁,你的谋士没有告诉你这很危险吗。渊歪着头的样子一如当年的宠溺。
哥哥会杀我吗。我笑着问他,好似在问“哥哥你喜欢我吗”一样。
渊叹了口气,现在不会不代表以后不会,不代表我身边的人不会,清宁,你为泱想了那么多为何依旧不知道保护你自己。
乾元二十六年,清宁公主率群臣迎王二子束渊进京即位,是为成帝,更年号为崇宁。
【柒】
长乐宫里一反常态的静谧,安静得有些可怕。万俟璟站在回廊上看着我指挥宫人们收拾东西,我知道他依旧不甘心,他确实聪慧伶俐足智多谋,辛辛苦苦地谋划到头来为他们做了嫁衣。而很多事情上天早已注定,他没有办法改变,我也没有。
万俟知道我要去淮南,他问我,公主您爱的人,是泱吗。
我笑了一下,他是我最爱的弟弟。我第一次见到他,就发誓要一辈子保护他。
您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成为王,对吗。
万俟大人,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我微微笑了一下,渊还没来得及整理朝纲,若是让高元青占了先机,你的丞相之位可要不保了。
臣不想成为王上的丞相。他的面容写满了失意和苍茫,臣只愿一生为公主抚琴。
万俟大人,我缓缓地说,若是渊不回来,是不是也会死在夹竹桃的花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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