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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致白放下报纸,抬眼瞭着他,慢悠悠道:“程少爷,在下可是为你好,诚心诚意地教你呢——交女朋友和娶太太是两回事,以后若真找了个讨人嫌的小姑奶奶,日子难过的可是你。”程慕言脸上的笑不觉淡了,顿了顿,才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说完便转身躺倒一边,再不做声了。宋致白方才确实是故意呛他的,不过几句话真刺到他心里头,眼见他躺在自己旁边不声不响的,又觉得有点可怜,便也躺下去从后头搂住他,贴着耳边柔声笑道:“知道我是为你好,那还不高兴?你说你到底有没有良心?”程慕言任他抱着,两眼望着台灯,也不答话,宋致白又笑道:“还怕你以后找个小姑奶奶呢,我现在可不就当你是个姑奶奶供着。”
说着便低头去吻他,程慕言侧脸要躲,却被他鹰逮兔子般捉住下巴,就着脸侧耳缘延绵地吻下来,也就推不动了。他闭着眼任那人厮磨了一晌,忽而低问道:“你以后要遇上个乖巧听话的,肯定喜欢的罢?”宋致白细细舐吮着他颈窝,含糊应了声:“……喜欢。”一手顺了他肩背滑下,来回抚摩着睡袍下光裸的腰腿,指尖在那一处反复逡巡,浅浅插弄开拓。程慕言像是没有知觉似的,沉默了霎,又问道:“那你也对她这么好?”声音已是闷得发沉。宋致白哪能听不出,只是心里那股邪火没消干净,非得狠狠地欺负他一场才能舒坦,因此故意道:“是,就跟现在对你这么好。”说话间分开他腿,挺身一入,便猛地撞了进去。
程慕言忍不住“啊”了声,一手死死抠着他胳膊。宋致白喘息着问道:“……疼么?”他摇了摇头,抓着他的手越发收紧了,呼吸也有点急。宋致白低头轻吻着他颈子,手掌抚慰地摩挲他腰线,又往前头那处走,撩拨得对方也有了反应,腰下才忽的狠狠往里一顶:“——以后还敢不敢惹我生气?”程慕言身子蓦然一紧,喉中迸出的呻吟被咬断在牙间,只漏出低沉的一声闷哼;宋致白再也忍受不住,压住他腰身疾然抽动起来。
程慕言挣扎着伸手熄灭了台灯,两人滚落进一团彻底的黑暗里。宋致白却只觉得腰下那处的火直窜到心口,激得他浑身焦灼欲烧,动作少有的霸道激烈,一手死死捂住程慕言的嘴。渐渐地程慕言也坚持不住,低沉的呻吟从他的指缝里不断泄露出来,气息越发地急促凌乱。宋致白忽然停住了,松开捂住他口鼻的手,低切唤道:“慕言?——阿康?”程慕言却不做声。宋致白忙拧开台灯,刺眼的光芒尖针也似扎进眼底,程慕言猛地侧过脸,一只手臂严严地挡着双眼。宋致白把他手臂硬扯下来,果然见他眼底竟隐隐泛红:“阿康,这是怎么了?”
程慕言睁眼晃了他一霎,又抬手遮住了眼,低声说道:“没事儿,给灯耀的。”嗓子还是哑的。宋致白默了默,俯身又抱紧了他,轻声道:“别胡思乱想的,刚才是给你闹着玩儿呢。”程慕言低低“嗯”了一声,挡着眼睛的手却仍没动。宋致白轻轻拉起那只手,凑到唇前吻了吻,温声道:“……是我不好,再不欺负你了。”程慕言望着他,轻轻道:“真没事儿——知道你是开玩笑呢。”
其实那玩笑里到底漏出来几分真心,两人心里都很明白:他是喜欢着他,愿意和他守在一起,可到底年纪不饶人,传统跟责任更不饶人,他早晚还得成家立业,为宋家传宗接代;程慕言自然也是脱不了这一遭。而到那时两人的关系又该怎么处理,宋致白确实还没想好。
因此,明知自己真伤着了他,宋致白却一时说不出任何宽慰的保证。他不能在这上头随意哄他。他又沉默地抱了他一会儿,便猛地压下他的手,低下头重又吻住了他。
这场情事更加激烈地继续了下去,两人都似从未有过的投入。只是身体的□过去后,心底却没有丝毫的快意。宋致白抚摩着怀里还在喘息着的身体,恍然觉得像是坐上一辆开向异乡的深夜列车,黑暗里迎面驶来的车窗中忽然现出对方的脸,相逢的瞬间两人如此贴近,然而在下一刻,便会不可挽回地分离,越离越远。
从那天起,他去接他便更勤更早了,只要没有特别重要的应酬,晚上都会陪程慕言待在家里。实则两人相处的时间久了,话总有说尽的时候,也没有更多新鲜的事可做。有时两人并肩坐在客厅里,程慕言手里捧了本书,和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宋致白走到客厅壁角,轻轻放下唱机的划针,一股异国语言的咏叹便流淌出来,音色哀婉又高亢,仿佛半块遮在乌云后的白月亮。
程慕言不禁抬头问道:“这是什么歌?”宋致白微一怔,才道:“普契尼的歌剧,蝴蝶夫人。”程慕言轻轻“哦”了一声,便微笑着低下头,似乎又全神去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