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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不清白的?我觉得你就是贾宝玉,见了女人就发痴,就想入非非。你说你高中时见了我就这样那样的,我信。贾宝玉嘛!”尖酸刻薄,带刺拉挂,这就是我的王记香。我没好气地说:“贾宝玉咋啦,上有宝姐姐,下有林妹妹。有福,女人福,又叫艳福不浅。咋啦?”我也尖酸刻薄几句。她一掀被子就坐了起来,说:“可惜你的齐妹妹这时就已经变成臊筒子了。”这话太粗俗了,用来说齐秋月,比污辱我还要令我难受,我说:“别说那么损,讲点卫生好不好!”她说:“咋一说齐秋月,你就护着,捂着。你现在去帮她把那一巴掌捂住吧!”竟伤心地哭起来。
幸亏老余这天回家了,要不,让老余听见我俩为齐秋月吵架,我的脸往哪搁。
我也许太没城府了。真是俗话说的,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我竟想些没有来由的事,操些没有来由的心。我们就这样别扭了一夜。
天快明时,想她气消了点儿,我说:“今天好日子。让咱们也汇入这股革命洪流吧!”她说:“做诗吧,你。”正争吵着,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齐秋月。我说:“新婚大喜的日子,你起这么早?”齐秋月说:“别耍嘴皮子了。有正事。”原来革命委员会内部有人上书省革命委员会,要求在菊乡设立特别法庭,对沙吾同、陈小焕等红造总头头进行特别审判。省革命委员会打电话征求王贵桥意见,老王问有那个必要吗!搞得那么紧张干啥?接着就有人联名写了致菊乡革命委员会的公开信,敦促市革命委员会尽早、尽快、从重、从严把陈、沙二人绳之以法。情况相当不乐观。她说:“咱们得做个思想准备。”这两个月,没有他们的消息,我以为冷处理了。哪里想到又要拿他们开刀!我愤愤地说:“批也批了,斗也斗了,还要咋的?还能把他们枪毙了!?”
齐秋月说:“也许——要判重刑哩!”
我说:“我好坏也是个委员,为什么啥事都背着我们?”
齐秋月说:“委员,群众代表只是个聋子耳朵。你还拾个棒槌当根针哩!”
我说:“你政工组长,专案组也受你管哩!”
齐秋月说:“不说那没用的话了,心里要有个准备就行。”
最后商定,开庭审判时,我代表他们出庭辩护。我要特别申明一点,轰轰烈烈的红卫兵运动是特定时期一股特定的政治风暴,陈小焕、沙吾同不过是风暴中心的一棵小草。社会应当理解他们,原谅他们。齐秋月说:“你这话分量太重了,把你上纲上线了,说你攻击文化大革命,贬低文化大革命的伟大意义咋办?”我说:“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要能减轻他们的责任,把我搭上也值得。不这样,就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和死去的赵先娥大娘。”
但是,并没有公开审判,一切都是秘密进行的。
这个时候,山东省梁山县有两个中学老师,一个姓侯,一个姓王,他们联名在《人民日报》头版头条发表了一份建议书,被称为“侯王建议”。建议:各地家在农村或是农村有亲戚的中小学教师,一律回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改造自己的非无产阶级世界观,把自己变成又红又专的革命知识分子,再由贫下中农推荐任教。
这又是一股政治性的“强热带风暴”。偌大一个菊乡,一个礼拜不到,每一个教师回家接受再教育的各种手续均已办好。我就在这种形势下,被赶回老家油房庄,当社员,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对此,愁眉苦脸的有,担惊受怕的有,兴高采烈的有,无所谓的有。我属于无所谓的这一批人。因为我可以同在家当社员的王记香常相厮守了。但我心里也很不服气,我上了几年大学,一个建议,《人民日报》一个按语,就把我们视若粪土了。回家后,生怕贫下中农不推荐,那我就永远变成农民了,我的商品粮也要取消,太可怕了。我老老实实,出工,累活、重活、脏活抢着干,出工埋在队里,回家埋在家务里,对原来慷慨激昂的政治呀路线呀就少了一份关注。我想,我们不过是被政治家利用了的工具,用过了,没用了,弃置一边,谁还正眼瞧你!想当初,何必那么投入?!惟有陈小焕、沙吾同的命运很是让人惦念。就在这时,齐秋月跑到乡下。专程来告诉我们:陈小焕被判死刑,沙吾同开除公职。
天哪!
太惨了……
陈小焕才十九岁啊!半夜里,我梦见她被五花大绑,背上插一个木牌子,上写“反革命分子,武斗凶犯……”,我一惊而醒。
据说齐秋月回家见王贵桥瘫软在沙发上,以为他病了,要他去看医生,他却像小孩子一样扑在齐秋月身上痛哭流涕。齐秋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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