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第1/4 页)
胤禛啜了一口茶水,身子向后靠了靠,说道:“过些日子蒙古部落来朝觐,这些日子你先准备一下。”弘历应了一声后,走到我的面前,道:“姑姑,弘历告退。” 然后恭敬地施了一礼后,疾步而出。我无声地叹了口气,没有想到他仍是如此,没有一丝改变。
过了半晌,仍是怔忡地坐在椅子上,没有办法集中精神,人有些失神。
耳边一声轻哼声,我猛然回神,发现不知何时胤禛已走了过来,正站在身旁好笑地望着我。四目相望,见他戏谑的目光中还有一丝疑虑,我心中有些紧张,同时又有一丝无奈,两人静静地望了一会儿,他嘴角浮出了淡淡的笑容,道:“找我有事?”
我已没有了来时的心境,听他如此一问,我笑道:“没事,只是想来看看你。”他微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拉我起身,两人牵着手向案子走去。
他坐在椅子上,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腿,用眼神示意我坐上去,我掠了一眼大殿门口躬立的小太监,面上一热,边摇头边挡回了他伸来拉我的手。他眸中闪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但面色依旧淡淡,见我不肯,他沉声命令道:“你们都下去吧。”闻言,两名小太监躬身、垂首倒着退了出去。
我仍站在案子的一角,对他莞尔一笑,道:“你先处理政务吧,我可不想影响你。”他睨了我一眼,薄唇蕴着笑意,边拿起左手边的一张叠得很整齐的纸边道:“好好斟酌一下,希望蒙古来之前定下来。”
我心中不解,不知道有什么会需要我做决定,展开纸张平铺在案子上,一下子怔在了那里,本想着他不会再提这件事,没有想到依然逃不脱。 一股莫名的郁积之气填满了内心,心口堵的有些许难受。抬起头,盯着他,微皱着眉闷声道:“怎么又说起这件事了,现在不是也很好吗?”
他轻叹了口气,道:“弘历、承欢称你姑姑,听闻小顺子他们也叫姑姑,这样也很好吗?”他说的的确地实情,宫中的妃嫔都是一口一个‘姑娘’的称呼;弘历、傅雅他们又称自己姑姑;而小顺子这些一直随着身边的人,见我没有反对,称姑姑也顺了嘴,也就一直这样叫着。这样想想,连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在这个尊卑分明的社会里,这样‘胡叫乱答应’的日子居然过了这么久。
一直倔强地不接受册封,想是他也知道我的心意,因此才会这么拖下来,可自己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这早已是更改不了的事实,如若没有他的态度,见到任何一个妃嫔即使位份再低的常在、答应,我都要恭敬地行礼,哪会有如今这样惬意、自在的生活。
再说,这本是自己已答应的事,也是已经想通了了的,先前是怕弘瀚不能生活在自己身边而不愿受封,但胤禛已有承诺,会亲自带大弘瀚,这也等于是变相的遂了自己的意。
既是早已接受了他,也决定了会在园子里陪他生活,既是不在乎身份,那再多一个称呼,又有什么呢?总让他一昧的迁就自己,自己是不是自私了一些,他想给自己一个对外的身份,那也是想让我陪他的范围更大一些。我何不遂了他的意,不让他为难。
胸中的闷气早已消失殆尽,我向前走两岁,站在他的身旁,冲他嫣然一笑,道:“你比较中意的是哪一个?”他定定地看着我,脸上挂着笑意,将我轻轻地拉坐到他的腿上,他用双手环住我,下巴支在我的肩头,接过我手中的那张纸,放在我们面前的案子上,道:“这个吧。”
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兰贵妃’三字映入眼帘,他选得正好是我心中所想的,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心有灵心犀吧。
自己进宫后的命运一直和木兰有关,圣祖年间,带上了他送的木兰簪子,决定了自己的人生大事,……即使自己的灵魂回到深圳,那条细若银丝的木兰坠子依然如影随形地带在我的身上,它引领着我再一次回到了这里。
默了一会儿,伸出手,细细地抚住他手上戒指上的木兰花,开口吟道:“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摄提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皇览揆余于初度兮,肇锡余以嘉名;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汩余若将不及兮,恐年岁之不吾与。”
他反手紧紧握住我的双手,接口道:“朝搴之木兰兮,夕揽洲之宿莽;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不抚壮而弃秽兮,何不改乎此度?乘骐骥以驰骋兮,来吾导夫先路。”
两人静默了一会儿,他道:“若曦,有你和十三弟在身边,我觉得很踏实,也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