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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对于他恢复工作、开始拍戏这件事,大众的期待度并没有特别高。
一起吃饭的时候,胡慕忍不住问了孔郁。
“我签了保密协议。”孔郁说,“而且就算题材撞车,但故事不一样,应该没有关系的。邓廷歌刚回来拍戏,你又没有什么票房号召力,除了钟幸这个招牌你们电影还有别的竞争砝码吗?所以也不存在我们抢你们票房的可能性。”
胡慕说哦。
同样的理由和话,自己在心里说出来,和听到孔郁说出来,感受实在太不一样了。
他情绪不高,匆匆结束了约会就要回家。孔郁发现他的不妥,拉着他问:“不开心吗?”
胡慕心想也不是不开心,你说的都是事实,有什么不开心的。
“没有。”他说,“下次再约,我明天早上要拍戏,回去了。”
孔郁盯着他看了一会,问他:是我说错话了吗,对不起。
“不是不是。”胡慕慌忙摆手。
他是觉得孔郁没说错任何话,是自己小气过头了。
感情受到一点点小挫折的胡慕,工作的时候成为整个剧组被钟幸骂得最多的人。
大多数时候钟幸的脾气都是可以控制住的。偶尔有爆发的时候,邓廷歌会嚷嚷一句“呼叫许医生”,第二天也就顺了。但只要一遇上胡慕,钟幸的耐心就会显著下降,暴躁程度持续上升。
“他是心急了。”邓廷歌说,“他希望你演好。”
“嗯。”胡慕点点头,继续闷闷不乐地翻剧本。
在《人间蒸发》的剧组里他跟钟幸相处过一段时间。钟幸虽然严苛,但胡慕知道那都是为自己好,所以他也都按照钟幸的要求去做;这一次钟幸依旧严苛,但胡慕发现他没办法表演出钟幸所期待的程度。这才是钟幸暴躁的真正原因。
他在《如烟》里饰演的是一个躲在船舱底部偷渡到香港的年轻人。小邮差上船的时候坐在他身边,两人年纪相仿,又是同乡,还偷偷交换了半个馒头。这个角色在剧本上的刻画层次并不丰富,但胡慕揣摩和研究了很久。
年轻人虽然和小邮差只有短短几个月的相处时间,却是电影里很重要的一个暗喻。
他身上有愤怒和悲伤,和邮差的茫然、恐惧形成强烈的对比,而年轻人的选择也成为邮差年迈时选择回乡的重要原因。
剧本中有两场重要的戏,要求胡慕爆发出强烈的情绪。
第一场发生在船舱之中。没有食物和饮用水的人们趴在船舱里舔舐海水。小邮差被亲戚带上船的时候在怀里揣了两个干馒头,他偷偷和青年分了半个,剩下的半个给了自己年长的亲人。余下的一个馒头被别人发现了,他们完全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开始了抢夺。
年轻人站在邮差面前揍了十几个人,自己的手腕都脱臼了。
第二场则要温和许多,是青年和邮差告别的场景。
已经安定下来的邮差跟青年说他可以帮他找一份工作,青年却告诉邮差他要回去。他的家人给了钱,但最后只有青年搭乘的这艘船开出了港口,其余的都被截留了。青年告诉邮差,他有父母,还有一个妹妹,今年九岁,正是黏着哥哥的爱哭年纪。
邮差无法阻止他,于是掏出身上所有的钱银都塞到他怀里。青年站在码头将要上船的时候突然痛哭出声。他跪在地上朝邮差磕头,说谢谢他,还告诉邮差他的名字和生辰,请他不要忘记自己,逢年过节拜祭的时候,给自己洒一杯水酒。
他跪在码头上大哭,走过他身边的人们有的漠然前行,有的越走越慢,也哭出了声。他们回头,全是九死一生。
第一场胡慕演不好,第二场钟幸跟他谈过之后,断定他也肯定演不好。
“钟幸的意思是,我的愤怒和悲伤都不到位。”胡慕无计可施,只好跟邓廷歌求助。
邓廷歌默默听完,没说话,摸着下巴思考。
“这角色不难,我觉得自己也演出来了,到底是哪里不对?”胡慕蹲在他面前,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邓廷歌扯了扯身上的制服,叹了一口气。
“你在怕什么?”他问,“钟幸说得没错,不到位。你在《人间蒸发》里的那个角色是很压抑的,但这电影里要求你的情绪必须外露,要爆发,要表现出来,狂风烈火一样的。”
邓廷歌左右看了看,指着百货大楼的布景让他看。
“即便是相似的情绪,在不同的环境的情景下也会有不同的表现方式。”邓廷歌说,“外界越是混乱